他并不懂廖蓝芙为什么哭,也不知道廖蓝芙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只知道,蓝芙姐哭了,要好好安慰。
望着烛明婴儿肥的小脸,廖蓝芙含着泪意微微一笑,“嗯。”
她郑重点头,随后抹掉流下的泪水,缓缓走向民宿。
民宿的大门是玻璃门,往右一推,门便轻易的被打开。
此刻,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廖蓝芙的脚步声。
她四下望了望,目光落在沙发上的一个双肩包上。
这个双肩包她记得。
当年她决定回家,临走时,发消息告诉了连承。
那时他们还未确认关系,本以为她的暗恋这一生都不会有结果,没想到得知消息的连承连夜下山,和她告白。
她去接连承的时候,他就背着这个双肩包。
一道脚步声响起,将廖蓝芙芙记忆中唤醒。
她缓缓转过身,对上从楼梯下来的连承。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扎着道士头,一身素衣,眉宇间带着一股慈悲。
这段时间,她无数次的设想自己和连承的重逢会是怎样的场景。
或许会在拥挤的人潮里相拥,或许会在寂静无人的小道里争执。
但无论是哪个场景,她都没有想过,会是在海市。
她曾跟着白霄韩玉山去南山正一观,在殿堂前,身为黎族禁娘的她第一次下跪磕头。
她在心里默念:三清在上,您有这么多弟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能否,把他给我。
许完愿,她才猛地发现,其实自己一直舍不得连承。
在中转站,她时常会和白霄二人闲聊,听他们谈一谈他们的所见所遇,所思所想。
聊天时,她听见了一个词,叫滤镜。
白霄说,他现在看商秋枝就有一种滤镜,觉得无论什么事都不会难到商秋枝。
当时她就在想,自己看什么会有滤镜。
现在她知道了,看连承。
时隔半年,再一次看见连承,那来自灵魂深处中的烙印下意识牵动全身,降罚疼痛袭来,疼得廖蓝芙跪在地上。
走下楼梯的连承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廖蓝芙,跑来时,撞到了茶几边上的果盘。
屋外的阳光正好,洒在朝她奔来的连承身上。
她知道,这个滤镜,永远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