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走到刘柯身边,伸出手示意刘柯把刀递给她。
刘柯看着女孩伸出的将有自己手掌大的小手,那只手看起来远没有她的脸蛋俊俏,手指修长但可以看早指肚上的薄茧,手掌略厚,掌腹部份有厚厚的一层和她年龄不符的老茧。刘柯把视线移到女孩的脸部,这是一张没有什么藏族特征的脸,刘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湛卢。”女孩脆生生的答道。
“她是谁?”刘柯扭头看向一旁正撕着一条猪腿吃的起劲的老人逼问道。
“她还能是谁,”老人喝了一大口青稞酒皱着眉头答道,“我一个老朋友的孩子,他爸出了点事,把她托付给我。”
“是把你托付给我。”女孩看着大吃大喝的老人用不像她年纪该有的语气说道,“要不是我给你收拾店面,你就要烂死在后面的工坊里。”
“刀给我。”见老人不再说话,楚湛卢继续说道。
“恩,”刘柯从身后拿出两个布包,“其实我也没打开看过,不过有一把是给女人的就是了。”
女孩接过布包,先打开了短的一把,从中露出了一柄长约20厘米的藏刀,风格和陈牧的那柄类似,但是将刀拔出刀鞘后,刀身通体却呈现血红色花纹,刀身略带弧度,风格却不像藏刀,有点爪刀的意味。
“这把刀?”女孩费解的看着刀身上的花纹,抬头看向了吃得差不多正拿着碗汤吸溜吸溜喝个不停的老人,“这是?”
“这下你这女娃子不动了吧,”老人似乎解气了一样,开怀大笑起来,“这柄刀是我年轻的时候去尼泊尔拜访一位老刀匠的时候带回来的,我和他交流锻造技巧。临行之时他用祖上传下来的乌兹钢锭打造了这柄匕首送给了我。”
“那上面的红色花纹是怎么回事?”女孩费解的看着老人,“即使是古法打造的乌兹钢锭也应该是黑色的条纹。”
“这个嘛,”老人狡黠一笑,身体向后靠去,老神在道的说道:“就要你自己去发现咯。”
“所以说你不知道么?”女孩沉着脸说道。
“你不能这么说。”老人刚想辩解,女孩就像一个发怒的雌豹一样扑了上去,却被站在一旁的多金给拦住了,小牛犊一样的身体半扛着要用匕首捅死老人的女孩向柜台后面走去,不一会就传来了小孩子特有的细碎的低估声,好像是多金在用蹩脚的汉语劝解楚湛卢,至于女孩则不断地说要离开这里,甚至声音里还带有哭腔,多金安慰着楚湛卢说要带她避开这里,至于是离开西藏还是离开这个店铺去他家的饭店这种细节也就只有多金自己清楚了。
陈刘二人也不好偷听,老人却是听得来劲,颇有一种嫁孙女的感觉。
陈牧看了看刘柯,示意他把另外一个布包打开,并且反手从身后的刀套中拔出他那把雪亮的短刀,比划了两下,神情颇为得意。
立刻把布包放在腿上,缓慢的打开,一柄牛角素纹柄的标准拉孜藏刀,长约60公分,柄长20公分,刘柯将刀缓缓拔出,刀身厚重,刀尖上翘,刀体两侧各有三道凹槽,刀宽约8公分。刘柯缓慢的挥动了两下,劈砍时的力道十足,有种狗腿刀的手感,但是上翘的刀尖决定这把刀在砍中物体时将会造成深而长的伤口,而不是像狗腿刀一样断骨的效果。
“绑腿,小腿,左腿。”刘柯用拇指抵了抵刀刃说道。
陈牧看着足足比他的短刀大了一倍的弯刀,不甘心的咬了一口肉干嘟囔着:“我就说再看看。”
老人接过已经收刀入鞘的弯刀,起身准备裁剪皮子,女孩这时候也被多金拉着手走到了刘柯身边,多金红着脸说道:“湛卢让我问问,那个姐姐身高多少,刀准备绑在哪里。”
刘柯笑着给两个小孩比划起姜岚的高度和身形。
陈牧一时间觉得无聊,起身准备回车里睡一觉,刘柯看了看正在朝门外走去的陈牧想了想说道:“去隔壁拿点酒放在车上,其他的东西你看着买,到西宁之前应该不会再停了。”
“好。”陈牧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推门走出了这间昏暗的屋子,看着日喀则街道上明亮的色调,陈牧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好好看看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好像自己的生活中只有军营和雪山,是时候看看这里得风土人情了。
陈牧咬着嘴里干硬的肉干,一晃一晃的沿着街边往远处走去。
刘柯拿起一块肉干放在嘴里咬着,这种自然风干的肉干在保有一定湿度的同时也保持了惊人的韧性,风干肉干棕红色光洁的表面也表明了它与其他牛肉干相比之下惊人的质感,加上本身牦牛肉结实的肉质。刘柯不断用后槽牙咀嚼着这根肉干,‘其实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已经是难吃的程度了吧。’
‘假使成吉思汗当年带的是牦牛肉干,他已经输了吧。’
作为800年前成吉思汗征服欧亚大陆的军粮,牛肉干在同质量之下所带有的能量是惊人的,不过完全风干的肉干,这种硬度···
刘柯把注意力尽量集中在这块肉干上,因为对面的那两个将将到刘柯腰部的孩子虽然是在做刀套,其实是多金想要给楚湛卢帮忙但是总是帮倒忙而不断被楚湛卢教训,这已经很恩爱了吧,这就是青梅竹马吧,这其实早就私定终生了对吧,所以多金虽然看起来傻,但是他才是最聪明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