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拐毫不惊慌，目光迎着陆炳杀意十足的双眼：“你解释什么？解释你明明知道你带回来的人是武宗后裔，却不肯告发，也不肯杀死吗？”</p>
没人再说话，房间里的空气和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两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床上，像两个石雕一样，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对方。</p>
终于，陆炳从牙缝里崩出一句话来：“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将功赎罪’吗？”</p>
老拐眉毛挑了挑：“你不知道有个词叫‘伴君如虎’吗？”</p>
陆炳全身一颤：“万岁待我如何，你难道不知？我现在入宫告发，抓住你和萧风，万岁会原谅我的。”</p>
老拐嘲笑道：“你要不要再想想你刚才说的话？你背叛了嘉靖二十多年，你还指望他会放过你？</p>
嘉靖原来对你越好，在知道你背叛他之后，就会对你越狠。他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p>
陆炳冷笑道：“可若我就是想赌一把呢？我就赌万岁不会杀我全家，只会杀我一个人，如何？</p>
总好过我被你威胁，干一些诛灭九族之事吧。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赌？”</p>
老拐微笑道：“若是我让你干诛灭九族的事儿，你肯定是会赌的。可我还没说让你干什么呢呀。</p>
若是我让你干的事儿，无论成败，都不会让你满门抄斩，最多是个渎职之罪，你也非要去赌吗？”</p>
陆炳一愣，全身的杀气一弱，整个人再次显得虚弱不堪，他盯着老拐，眉心全是虚汗。</p>
“你可以先说说，我听完再决定杀不杀你。”</p>
老拐似乎对此早已胸有成竹，淡然道：“我不会要求你杀嘉靖的，我知道这个打死你也不会干。</p>
我也不会让你帮萧风登上皇位，我知道这个你也很为难。我只希望你约束锦衣卫，什么都别干。”</p>
陆炳看着老拐，似乎是激烈地思考着，老拐微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p>
这是朱家子孙之间的一场争斗，究竟谁是真龙天子，让上天来评判就好，我们没必要强行干预因果。</p>
明天，进入京城的白莲教余孽，将会一起发难。你就带着锦衣卫剿灭白莲教好了。</p>
如此一来，谁也不能说你的行动有错。至于裕王大婚的现场，你放几个老弱残兵意思一下就行了。”</p>
陆炳冷然道：“若是万岁遇刺身亡，我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其罪也未必就能小了。”</p>
老拐摇头道：“若是嘉靖活下来，他最多怪你个办事不力之罪，毕竟白莲教闹事也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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