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宋唯并不是完全在开玩笑。
上次微信那件事,毛线动了大怒,但这也不能赖人毛线,实在是任义那小子有些过于轻狂了,他的微信留言竟然是:老相好,别来无恙啊!
听听!多轻狂啊!那口气好似谁离了他就不得活似的。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宋唯,莫非是她对任义那小子还没死心?看她刚刚那个眼神,总不至于是礼貌地回望吧?
宋唯这两天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任义已经离了婚,说是现在还弄了个小工厂,混得人模狗样的,若是他回心转意,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毛线现在离了婚,也是单身。好歹大家同学一场,算是知根知底了,况且那任义又有了点基础,毛线也不至于在钱上吃亏了。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宋唯这心思转得很快,没留心到腰上的手。毛线轻轻一抓,她就疼地蹦起来了。只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是小声问毛线:“那你瞅他干啥?别告诉我是出于礼貌啊!”
“礼貌?”毛线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往前边挪了两步,“应该的!”
“什么应该不应该?”宋唯素来喜欢八卦,她每天在家里的日子太苦闷了,需得靠这些八卦滋养着。
“欠债还钱呀!”毛线接过一屉烧麦,又拉着宋唯去旁边的窗口买麻辣烫去了。
麻辣烫的摊位比较大,整齐地码放了各种洗好的蔬菜,还有鱼豆腐丸子等。
俩人各拿了一个框,放了好几样小菜,毛线又特意夹了一把宽粉过来,递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老板还是原来的人。
这一点,宋唯也是颇为惊喜。她读大学的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花两块五买一份麻辣烫,再花两毛钱买个馒头,有汤有菜有主食,很是满足。
大约是吃了太多麻辣烫的缘故,那老板竟然记得宋唯,抻着脖子问道:“还是老味道?”
“对对对!还是老味道!”宋唯一瞬间泪目,使劲儿仰起头。
老板熟练地往里面加料:一大勺麻酱,腌韭菜花、蒜汁、辣油、麻油、胡椒粉、香醋各一小勺、最后再浇上一勺秘制骨头汤,香味四溢啊!不是现在街头那些连锁店里的麻辣烫能比呢!宋唯馋这一口好久了!
宋唯坚持给老板丢下一百块,死活不让找零,引来年轻的学弟学妹们侧目。
最后还是毛线替她拿了零钱,道:“别从这儿撕巴了,耽误老板做生意了。”
宋唯一想也是,想着等吃完饭去小超市买点水果送给老板,岂不是更好!
俩人回到座位上时,看到那任义也挤过来了,坐在毛线斜对面。
宋唯看了一眼毛线,见她没有特别反感也就没言声。
任义原本在班上就是有名的才子,现在又混得风生水起,他这突然插进来,倒也没人说什么。这个年纪的同学,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单纯了,这所谓的情谊,多少也是掺了水的,别的不说,这食堂里人挤人的,放眼望去一个个左皮草右皮夹克的,不嫌热也不嫌沾上味儿么!
宋唯不像毛线,她常年跟人打交道,这会儿看任义这身行头,又刻意往毛线身边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当年任义和毛线那一段,他处理得着实不够漂亮,即使现在同学们提起,也会对任义的“精明”唏嘘不已,好似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靠女人来的。
“找场子来了。”宋唯想通这一点后,用脚尖轻轻地点了下毛线,以示警戒。
毛线却是没什么反应,一下一下地搅着面前那碗红豆黑米粥,眼眸被一层热气笼罩着,看不出表情。
倒是有个眼尖的女同学看到了毛线的手,惊叫道:“哎!你看毛线那手,还跟小姑娘似的,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干过什么活儿!”
果然,一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毛线的手上:她的手指细长,指甲绞得很是平整,指尖微微泛红,手背上一层薄皮柔软又
紧致,隐约可见关节处的白骨,纤瘦又没有青筋外露,很是精致。
这一双手,不只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
这人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真是一点都不夸张,脸上尚可涂脂抹粉遮掩一下,这手就不行了,女人家总是少不了洗洗涮涮的,保养起来又极其费事,很是麻烦。在座女同学的目光从毛线手上又移到自己手上,两相比较之下,又是一番暗叹。更有人直接问毛线用了什么护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