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话还没说完,鑫远二姑王德兰就喊他了,这老姐俩也不知道啥意思,来了也不说帮忙,搁屋里嘀咕了大半天了。
“姐……”王鑫远这心里乱糟糟的,他感觉要出大事了。
“去吧。”毛线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
王鑫远跟着二姑进去,才发现还有一个陌生女人,见到鑫远的瞬间,就扑了过来,嘴上叫着:“我的孩儿呀。”
“死的是我爸,不是我。”王鑫远任由那女人抱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手臂始终都垂在两侧,半握成拳状,他不知道这一屋子人到底想干嘛,觉得他很闲吗?
“鑫远!”
王德英一把拉过他,又向门外看了两眼,这才回过头,问:“跟姑说实话,你爸到底是怎么没的?”
“姑,现在说这有意义吗?”他就搞不懂了,这些人真是唯恐他家不乱啊?非得听到谁下药弄死了谁才甘心吗!
“当然有,你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姑姑们给你做主。”王德兰插嘴道。
“你们是怀疑我妈害死了我爸,对吧?”王鑫直接把话挑明。
“这……”王德英没想到她这大侄子这么直接,索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大姑、二姑!”王鑫远极认真地看着两位姑姑,“我爸是您二位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现在还在院子的冰棺里,有任何疑问,你们随时都可以去报警!”
“儿子!你不能这么跟你姑姑们说话,她们可都是
为了你好啊!”那个女人突然蹿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你好好听她们说。”
“你谁啊!”
王鑫远随老王,长了一米八几的大个,后背一挺,那女人的气势就矮了一大截,“我只有一个妈,她叫毛瑾,现在躺在医院。”
“鑫远!”
王德兰沉了脸,她这大侄子小时候可是很听她话的,也见过蓝娥的照片呀,这会儿怎么倒像不认识。
“姑,你们要叙旧,搁屋里待着。要看我爸,去棚里。”
说完这一句,王鑫远黑着脸转向那个管他叫儿子的女人,“你!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我爸他一定不想看到你。”
王鑫远记性再不好,也记得眼前的女人,不就是生他的那个蓝娥吗?
小时候他跟奶奶上街见过一次,一向与人为善的奶奶见她就气得哆嗦,那架势竟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了她。
他当时还好奇,咋回事呢?
回去听奶奶跟他爸说起上街撞上那蓝娥了,他爸那脸色当时就变了,眼底满是厌恶。此后,他就特别留意奶奶和姑姑们的谈话,有关蓝娥的一切,都被他记下了。
他甚至直接问他妈毛瑾,知道蓝娥是谁吗?
毛瑾也很大方,直接告诉他蓝娥是他的生母,后来还偷偷带他去看了她一次,在她单位门口。
那个时候,他还想她能过来抱抱他,听他喊一声妈。他想知道,亲妈和后妈叫起来有什么区别?
毛瑾就抱着他,让他远远地喊上两声试试。
王鑫远发现,喊蓝娥妈的时候他胸口疼,想掉眼泪,喊毛瑾妈的时候很自然,胸口一点儿都不疼。
他本能地选择了后者。
王鑫远回到灵棚,让姐姐毛线去休息一会儿,她的脸色很差,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
“姐,你去睡一会儿。”
毛线摇头,这继父一出事,各路妖魔鬼怪都来了,她怎么睡得着?
“姑姑她们找你什么事?”
“不知道!姐你别管!”王鑫远说道。
他就纳闷,这蓝娥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
“姐,你有没有看到不认识的人进去?”王鑫远问道。
“一个女的?”
毛线没有让通知太多的人,只是近亲和几个关系不错的,所以,来的人差不多都是认识的。
而且,这种事,不认识也没人凑热闹吧?怕是躲还来不及呢吧!
倒是鑫远二姑王德兰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女的,她看着有些面生。
“对!下回别让她进!”
“没有下回了。”
毛线叹了一口气,她这两天总有一种错觉,总觉得继父只是睡着了,会在某个时候突然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