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毛线被老王叫去了书房。
“爸,出啥事了?”
每一次单独召见,毛线都感觉责任重大,她下意识地调动脑细胞摆出解决问题的姿态。
“没事。”老王示意她坐下,“你是不是跟杜云闹别扭了?”
“没有。”毛线看了老王一眼,立马把头偏向书架上。
她不太习惯跟继父老王说这些太过私人的事情,她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个画面怎么看都是违和的。
“杜云这些日子在赶图,顾不上你。”老王简单把让杜云那边做的事说了一下,“再有一个礼拜,差不多就都出来了。”
“哦。”毛线极不自然地应了一声。
她本想说:管他呢!
可是这话就是说不上来。
特别是听到老王说杜云连着好几个礼拜吃住都在公司,她这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么说,那美茗也没见着杜云,他俩没有腻歪在一起?
老王观察到毛线脸上那细微的变化,眼眸也不似刚才那般黯淡,又说了一句:“闺女,你要想见他就去公司嘛。”
“谁要见他!”毛线赶紧起身,假装看中了书架上的某一本书,直愣愣地走过去,随手拿起。
“你对圣经也有兴趣?”老王看着毛线手里的红皮书问道。
那是他一个韩国客户送的,那人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传播者,几乎是见人就送一本,可惜他不信基督。
“不,噢……拿错了。”
毛线尴尬地把书放回了架子上,又装模作样地看向别的书。
“闺女呀,有啥想法就去做,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老王憋了半天,又说出这么一句。他这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好,本想着让毛瑾说的,又担心这娘俩两句话不对付又呛起来。
毛线后背一紧,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脸颊微微地发烫。
她转身,向门口挪了两步,随时准备逃出去一般,“知道了,放心吧。”
“闺女啊,还有个事儿!”老王又成功将毛线拉回了视线之内。
“爸,你说。”毛线用手指勾着胸前的头发,拧了一圈又一圈。
“你上次的提案,咱抓紧落实下?”老王倒不是急提案,这钱多赚一点少赚一点,都没什么关系,他着急的是两个孩子。
毛线这放了暑假没事干,怕是又要惦记着出去了。王鑫远那边腿伤也见好,该是考虑让他做些事了,至少看看资料是可以的。
他觉着儿子这回新处的这尼雅不错,是个本分姑娘,他就更着急了。
这男人,成家和立业都是相跟着来的,两头都耽误不得。
“爸,让鑫远做吧,有问题我帮他把着。”毛线说道。
“爸的意思是,还是你来做,让他跟着你打个下手就算了。”
“爸,你就放手让他做一回吧,”毛线咬了下嘴唇,“出了问题,我来善后。”
“好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王怎么也得让儿子试一把了。
但是,也仅限于试试,练个手。
绑架事件之后,老王更是不敢对他委以重任了,那么点小事就能闹到绑架?就算真的给他们点误工费,也不过几万块钱的事,闹到那么大还差点儿出了人命。
老王相信同样的事,换了毛线一定不会闹到那步田地。
这公司呀,是万万不能交到儿子手上的。
“闺女,你也得答应爸一件事。”老王用座机摁了王鑫远房里的电话,也让他过来一趟,又吩咐毛线去喊了她妈。
“爸……”毛线有些意外,什么事,要叫这么多人?
“去吧。”老王说道。
王鑫远和毛瑾,娘俩是一块儿进来的,俩人也正纳闷啥事呢,看着毛线的眼睛多了几分疑惑。
“我跟你们说点事。”老王说道,挥了下手,让大伙都坐。
“爸,啥事这么严肃呢?”王鑫远小心翼翼地打探,他仔细想了一下,这阵就在医院和家里了,没犯啥事呀,难道是之前的事?
他这心里又开始发虚了,直接后退一步,站到了他妈和姐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