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微笑和拥抱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两个动作。
合二为一的话,简直可以化解一切的爱恨情仇。
几次下来,毛线对杜云也没那么抵触了,俩人单独的相处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尴尬了,但是,也远没有从前的自如。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那就是永远地失去了。
毛线摸着软了半截的小脚趾,想着她和杜云大概也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快乐的日常了。
杜云说走就走的广州之行,是横在毛线心头的一道坎儿,过不去。
杜云越是不解释,毛线越是犯嘀咕。
可是,让她放掉这么一个大活人,她又心有不甘。她想着给自己,也给杜云一些时间,也许过一些日子,她就不在意了,或者他又肯说了。
毛线像是一个手握兵器的斗士,她不想一刀了断眼前这个人,她想给他一个机会辩白。
只是,生活哪能尽如人意毛。
线还是等到了美茗,还有她怀里的小不点。
对方只报了“美茗”两个字,毛线就欣然赴约了。她已经不需要轮椅,可是还不能独立行走,需要依靠一根拐杖。
美茗约在了一处僻静的院子,竟然是一家私人咖啡馆,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场所,看来她对天津也很熟悉。
“你还是主动离开吧,”美茗开口道,“我一个电话就可以叫他……”
美茗没有说下去,而是当着毛线的面,揭开了上衣胸前的两颗扣子,给孩子喂奶。
毛线就看到了那孩子小嘴一撅一撅地裹着,有新鲜的乳汁顺着嘴角流下来。
毛线看着面前的卡布奇诺,有些不好受,她艰难地咽了一口气,把那些不舒服通通地装进肚子里,扬着头,说:“你跟画里的不太一样。”
“嗯?”美茗左手抚上胸口,捏了一下,“他还在画我呀?”
“是的,杜云手艺很好。”毛线冲服务生招招手,要了一杯白开水,“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
美茗长得是不赖,可是,远不及画中的女子那般风情、优雅,毛线这心里很是奇怪,竟然有些小落差。
美茗肩膀一抖,母乳源头就从孩子嘴巴里滑出来了,她拢了一下身上的披肩,却把咖啡杯拿过去挤了一点奶进去。
毛线用力地合住将要张开的嘴巴,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那一杯白开水里一片浮动的欧芹,眼底流露出一些不耐烦。
“是,你这样的,他都能画成美人儿。”
美茗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扬起一抹轻蔑的笑,上嘴唇中间凸出一块儿,这使得她的笑总是带着几分诡异,好像想笑又压着不敢笑的太过那种,她嘴巴瘪进去一点,说:“怎么,杜云还没给你画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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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急,”毛线喝了一大口水,“让他先拿别人练练手。”
“这大学老师就是口—活—儿好啊!”美茗哼了一声,端起咖啡杯小嘬了一口,问:“你来点吗?我这营养过剩。”
毛线微微蹙眉,越发觉得美茗跟那画中的女子,相差甚远。
“不了,谢谢。”
毛线嘴巴翘了翘,手里晃动着杯子,她连喝白水的心思都没了。
“杜云没跟你说过喝人奶的益处么?”
美茗换了一只胳膊抱孩子,顺手把头发拢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那一字横眉,看上去倒像是个美艳少妇。
她撩起一侧的披肩,轻轻抖了两下,“他可是很上瘾哦。”
毛线顺着她的意思想象了下杜云嘬奶的画面,嘴巴瞥了瞥,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搁在支起的右拳上。
“你不知道吗?”
美茗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大约觉得这一计要成了,她决定乘胜追击,再添上几个细节。
“我说么,怎么那么大的土腥味儿。”
毛线说着,头抬起一点,那手背正好抵在了鼻子上,像是不堪忍受什么古怪的味道那般。
“我就直说了吧。”美茗扬起她那特意画粗的眉毛,“这孩子是杜云的。”
“哦!”毛线惊得瞪大了眼睛,“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