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皱了皱眉,嫌弃地紧了紧鼻子,这个动作让毛线误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味,她伸直了胳膊,也跟着吸了两下鼻子,这才疑惑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的的瞬间,杜云扔下句:“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吧!”
说着又要出去。
“啊?”
毛线迅速跳下床,挡着他面前,伸手晃了一下,见他没反应,又蹦起来晃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我假装成你男朋友啊!”
杜云脸上完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豪迈,无奈地补了一句:“第九任!”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说完,她自己先否了,“你可拉倒吧!咱俩出去,别人还当你是我儿子呢!”
“是不是倍儿有面儿!”
杜云酷酷地甩了一下头发,冲她抛了个眉眼,“一会儿我就陪你去办离婚,气死那个假男人!如何?”
这后半句具有极大的说服力,毛线一想到何方拼死拼活从他身上往下扒拉自己的那个狠劲儿,这心里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她好歹是一国家承认的正经高校老师,有那么不堪吗?这要传出去,她还怎么为人师表啊!不得让那些孩子们笑掉大牙啊!
毛线心一横,就这么定了,先把眼下过了再说。
杜云得令,马上撵她去客厅,关上门,好一番捯饬。
一个多小时后,站在毛线面前的,已经
是一个溜光水滑的美男子。
平常那几根放荡不羁的头发,此刻正服帖地梳在脑后。
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毛料大衣,下身是牛仔小脚裤,脚蹬一双鹿皮靴,竟然还喷了点香水。
举手投足,尽显慵懒气质,又不失男儿本色。
“别说,捯饬捯饬还真是人模狗样儿的。”
毛线哼了一声,心里想着,这家伙哪天江郎才尽画不出图了,去兼职做个牛郎估计也能糊口。
“哼!”
杜云白了她一眼,嘲笑道:“瞅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竟然被那等人渣闪瞎了狗眼!”
“嘿!你妈没教过你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吗?”毛线挥手就是一掌,“何况老娘我今非昔比!”
“那当然!”杜云眼睛微微地眯着,声线温和,“昨儿您还是大龄剩女,今儿您就是离异妇女,士别一夜,当真不可同日而语啊。”
毛线这心里有一万只野生羊驼飞奔而过,但是想到家里那边还得靠他装面儿,硬生生地咽了口唾沫,脸上做出一副“你说的对,你放的屁都香”的表情。
眼睛里的小火苗却是呼哧呼哧地闪着,能烧死人的节奏。
毛线和杜云手牵手出现的画面,还是刺激到了何方,他不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假手于人,更何况杜云这是裸地明抢。
“你放开她!”
杜云对何方的愤怒视若不见,他仰头,肩膀往后拉,嘴角微微上翘,慢慢拉至两腮。
“不牵她我牵你呀!”
毛线知道杜云的脾气,不过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议论,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暗暗用了点力,想抽出被杜云攥着的手指。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杜云干脆抓起毛线的手放到一侧腋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何方,意有所指。
“你……”
何方被他气得脸色发白,两片薄唇像冬日里的枯叶一般轻轻地抽动着,满心的话却说不出来,急得面红耳赤。
这一大早来结婚的人不多,来离婚的却不少,杜云带着毛线去要了离婚协议过来。
毛线悄悄掐了他一下,“要那么多干啥!”
“没事,多填几份,随身携带!”
杜云一脸的玩世不恭,惹得工作人员频频向他们这边看,还没见过来离婚这么轻松和谐的。
毛线只好闭嘴,掏出笔一一认真填写,最后署名摁上手印。
何方带着气,笔尖落在纸上发出尖锐的沙沙地声响,让毛线想起头一天晚上大风打在脸上的感觉,身子莫名地抖了一下。
杜云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腾出一只手将她揽进怀里。
何方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签完字的时候把笔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嘟囔了一句:“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