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喝了点酒,就有些难以克制自身好为人师的毛病,想在女孩子面前显摆一波了,就把大家都叫了过来,笑着说:“就举个例子,比如你我都会盖房子……算了,老张和老王吧,老张和老王都会盖房子。但老张盖房子的水平更好,房屋价值系数可以达到10,而老王盖的房子价值系数只有1。” 孙莞然举手,“什么是价值系数?” 周不器道:“先听着,一会儿就懂了!现在有一块地皮,价值是10。那么这块地皮交给老张来开发,那么最终产值就是10乘以10,就是100了。如果交给老王来开发,价值就只有10。这就是资源分配的意义。” 这么一说,就比较形象了,孙莞然道:“把这块地皮交给老张来开发,可以创造出更多的社会财富。虽然对老王不公平,但是从大局出发,还是把地皮给老张更合适。” 关南晴也很聪明,也跟上了这个思路,“可是公平性就缺失了,一块地皮,凭什么要给老张而不给老王?为了大局就可以牺牲个人吗?” 章泽甜又进行了补充,“如果一次也就罢了,如果每次都是这样来分配资源,老张这样的人就总会拿到最好的资源。时间长了,老张就会越来越富有,老王就会越来越穷,贫富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周不器摇摇头,“没那么简单,这里有一个很大的误区。我们总说勤劳致富,可是勤劳致富了吗?并没有。勤劳可以创造财富,但勤劳不等于你就拥有了你所创造财富的分配权。最终获得财富的多少,是由财富的分配来决定。” 孙莞然轻轻颔首,“做蛋糕,分蛋糕。做蛋糕的都是苦力,做出来的蛋糕再大,你最多也就是高级点的苦力,分蛋糕的才是权贵。” 周不器扯了扯嘴角,“我是高级的苦力呗?” “没说你嘛。”孙莞然笑嘻嘻,“我就是一个小比喻,不太准确。” 周不器摆了摆手,“还是老张和老王,因为地皮分给了老张,所以造成了一定的不公平。那么接下来在财富的分配上,就应该向老王倾斜,把资源分配时的不公平给补偿回来。你们知道用什么方法吗?” 孙莞然、关南晴和章泽甜异口同声,脱口而出:“税收。” 旁边的麦飞雪就有点坐蜡,神色尴尬。 好难堪啊! 果然是名校的大学生啊,就是比自己这个二本生强。 再低头看看…… 麦飞雪就有自信了。 名校有什么用? 还是自己更有料,胸脯上的料可比肚子里的料更讨男人喜欢。 周不器道:“对,靠着泽甜笑盈盈地说:“可是老张收入少,税率就很低,甚至可以免税。” 周不器道:“对,就以免税算。咱们就是举个简单例子,数据上大概有一个意思就行。老张还剩下50,另外那50的税,拿出25分给老王。这样一来,老张拿到地皮资源盖房子,拥有了50的价值;老王通过二次财富分配,什么都没干也可以拿到25的价值,甚至比他自己拿地皮盖房子的收入还多,他怎么会不高兴?这就改善了资源分配的不平等性,只要分配得当,贫富差距就不会越来越大,社会矛盾也不会出现。” 孙莞然道:“可现实是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啊。” 周不器道:“这不是优等生老张的错,也不是差等生老王的错,是分配机制的错。就比如欧洲和美国,为什么美国的社会矛盾那么尖锐,欧洲……包括日本、韩国、新加坡的社会矛盾却很小?美国社会里的仇富情绪很高涨,欧洲、韩日这些地方却很少。” 孙莞然轻轻颔首,“分配做得不好。” 周不器道:“分配的方式通常都不是直接给钱,而是通过社会福利来体现。通过高福利来保障社会体系的公平性。美国的社会矛盾尖锐,就是因为社会福利搞得不行,连全民免费医疗都做不到。收税是收了不少,没用在老百姓身上。” 孙莞然深吸了一口气,“我好像明白了,怪不得万达收购ac院线这么好的事,会被很多人冷嘲热讽呢。这其实就是一种富人和穷人的社会矛盾,借题发作而已。” 周不器皱眉道:“现在讨论的是美国。” 孙莞然笑嘻嘻,“嗯呢,美国。” 周不器接着说:“美国社会里的富人和穷人的尖锐,错的不是富人,更不是穷人,错的是美国社会的二次分配体系,他们把收上来的税都胡作非为了,到处打仗军费逆天且不说,黑人总统搞一个医改网站,就要花2亿美元,简直触目惊心。就那破网站,找两个大学生,花2万美元就能做出来了。” 章泽甜轻轻颔首,“嗯,我也看到那个新闻了,好像医改网站的承包商,是黑人总统的太太的闺蜜。” 周不器道:“对啊,本来税收上去了不少,有钱人都付出了。结果他们付出的钱,并没有分配到穷人身上,都被美国当局给胡搞乱搞了。” 章泽甜思忖着说:“所以穷人……所以美国的穷人都很仇富,其实是仇错了。富人们只要合法纳税,就已经履行自身的社会责任和义务了。穷人仇的应该是白宫,是白宫的官僚体系挥霍了太多钱,把原本应该分配给穷人的钱给占用了。” 周不器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可是白宫可以引导舆论,美国的底层大众也认识不到这背后的逻辑,还以为是富人剥削了他们,是因为富人有钱了所以他们才越来越穷。实际上完全相反了,富人越有钱,穷人就会越有钱;连富人都赚不到钱,穷人只会更加没钱。这才是正逻辑。只不过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可以分配财富的中间商。” 麦飞雪听得稀里糊涂,总归明白了是中间商在中间搬弄是非,就脆生生地说:“为什么不用互联网模式呢?靠互联网去除中间商呀!” 周不器笑着说:“想把这个中间商给去除了,这可不容易。比特币知道吧?多少就有点这个意思。等过几年各个国家都看明白了比特币是怎么回事,有些中间商强势的国家肯定会予以禁止。” 孙莞然已经完全想明白了,“英法德日的中间商分配得好,所以社会阶层矛盾比较缓和;美国的中间商比较差,所以社会阶层就会很对立。” 周不器道:“是啊,其实富人和穷人,又有什么分别?都是做蛋糕的同类。就像你刚才说的,穷人是做小蛋糕的低级苦力,富人最多就是做大个蛋糕的高级苦力,都是苦力,苦力何必难为苦力?真正的矛盾来源,是背后的分蛋糕的中间商。” 关南晴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怪不得仇富的多,仇穷的却很少。因为富人都意识到了中间商的存在,知道自己和穷人并不存在对立性。穷人却很少会意识到中间商,反而会更信任中间商去把愤怒焦点落在富人身上。” 孙莞然叹了口气,“美国的穷人可真的惨呀,物质上穷也就罢了,思想上也受到愚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周不器道:“也不能这么绝对,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黑人那么多,社会环境太复杂。欧洲我看也够呛,欧洲越来越左了,在大规模地接收中东难民、北非难民……等这批人都过去了,他们却拿不到欧洲的国籍,享受不到欧洲的社会福利,也得跟美国差不多,也得把矛盾往贫富差距上引导。” 这个话题虽然有点深沉,但是章泽甜很是有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跟在周总身边,这感觉太好了。 哪怕接下来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也没关系了。跟在周总身边,就好像能拨开重重迷雾,看尽了世间百态。 周不器就笑着看向她,平和地说:“这下可以回到你最开始的问题上了,我是占有了很多社会资源,是不太公平,但我已经用不太公平的50的最高标准进阶税,以及大规模的承诺捐款补偿给那些失去了资源的人了。可是,他们能不能拿到这些补偿,这我就不能决定了。他们要是恨我,我也没办法,只能说他们恨错人的可怜人。” 章泽甜心悦诚服,“周总,您好伟大。” “嗯。” 周不器表情淡然。 觉得她在讲废话。 不过,下一刻章泽甜的问题就很刁钻了,“女人呢?一个男人要是有很多女人,或者一个女人有很多男人,也不太公平吧?” 周不器面色微变,沉声道:“小甜,这我就得批评你了,我们谈论的是社会资源,女人是资源吗?人不是资源!尤其我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绝对不能接受女人是社会资源这样的错误观点!我觉得你的思想有点太封建了,回头去上上女德课吧,要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