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庆站在那儿，焦灼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不时地踱步，又时不时地望向远处，期待着那些人的商议能尽快结束。 然而，这一等便是两个多小时。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差不多晚上八点了。 宫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忙碌的身影。那些人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他们之所以告一段落，并非是该商量的事商量完了，而是因为大家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起来，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 皇上管饭，宫廷御宴，大家一起吃。 杨公公在一旁，趁着安排御膳的功夫，小步快走到皇帝身边，微微欠身，轻声说道：“皇上，西门大庆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皇帝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一直在等着。 他沉吟片刻，说道：“等下让西门大庆跟着一起吃饭。” “遵旨！” 杨公公领命而去。尚书房外的西门大庆听到这个消息，也没太在意。 他和皇帝算是比较亲近的，一起吃个饭没啥大不了。 皇宫的晚宴也不是太丰盛，四菜一汤而已，这是因为皇帝陛下在崇尚节俭，省下钱来才能供应大周朝的各项花销…… “大庆，你过来，坐这里！” 皇帝陛下朝着西门大庆招手。 西门大庆颠颠的跑过去，脸上是真诚的笑意。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一年多没见，你比原来可精神多了，你在蜀州做的那些事儿朕都知道，当真是帮了朕的大忙了……” “皇上过奖了，都是份内之事。” 君臣二人一阵寒暄，皇帝陛下开始他给他介绍其他大臣。 主要是内阁首辅董文成，户部尚书周文静，吏部尚书耿云明，刑部尚书齐泰，御史大夫黄成凯…… 后三个人都是尚书房出身，当过大学士，对皇帝陛下也最忠心。 西门大庆还是小太监那会儿就和他们仨打过交道，只不过当时的交集不是太多，但总归是有一份香火情在的。 因此，这三个人看西门大庆都笑眯眯的，最起码没有恶意在内。 但另外两个人就不同了，内阁首辅董文成看西门大庆的目光是带着审视的。 那目光仿佛在说，你一个太监出身的人怎么配当封疆大吏？ 还敢推行什么变法？ 简直是自不量力。 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 这根本就不像一位内阁首辅的格局，但事实就是如此。 再有就是户部尚书周文静，他对西门大庆的态度比董文成还恶劣呢。 没啥特别的原因，就是西门大庆在蜀州办过一个姓周的大户，那个大户是周文静的本家。 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吧。 当然了，以上这些人不会把自己的态度明确表示出来，尤其是在皇帝面前。 众人分别落座之后，然后开始吃饭，和皇上吃饭，规矩是比较多的，西门大庆不管那些，甩开腮帮子就开始吃…… 当然了，总共也没啥好吃的，就四菜一汤，相对来说比较寒酸了。 不过他这边也不在乎那些，怎么着都能吃的香甜！ “西门大人，你也是堂堂封疆大吏，怎么就这副吃相？在蜀州是没吃过饭吗？” 周文静直接开口，多少有些揶揄的成分在内，但言辞也相当犀利了。 “好久没见陛下，今日得见，所以高兴，一高兴胃口就好，所以就多吃了些！ 怎么着？你有意见？” 刚开始是解释，到后来就是质问。 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太监了，所以不用惯着谁！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你如此放肆，在殿前失仪，应该治你不敬之罪……” “嗯？” 西门大庆的眼睛眯起来，心下了然，对方这是故意找茬。 他这边刚想回怼，但坐在首位的皇上发话了： “欸……周爱卿言重了，咱们今日只叙君臣情分，大家都随意一些，不用太拘束……” “是，陛下！” 周文静看出来了，陛下是有意护着西门大庆的，他这边也就没有再继续找茬儿，但双方之间的火药味已经起来了，这个事不会这么干休的。 西门大庆狼吞虎咽，吃饭很快，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皇帝陛下没什么胃口，当下就朝西门大庆这边看了过来。 他刚刚说了，只叙君臣情谊，那这个话听听就行了。 怎么可能呢？ 这不，宫殿之中，刚刚用过膳的皇帝陛下，目光落在西门大庆身上，缓缓开口询问起蜀州的事情。 西门大庆微微欠身，恭敬地回道： “陛下，蜀州如今一切安好。变法在蜀州推行得极为顺利，百姓们安居乐业，街头巷尾处处洋溢着祥和之气。府库的收入也有了显着增加，各类物资充盈，为蜀州的稳定与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皇帝陛下微微颔首，若有所思，西门大庆说的这些事他都知道，不过他还是愿意让对方再说一遍。 此时，西门大庆趁热打铁，拱手提议道：“陛下，臣以为，此变法成效显着，可推广至全国，定能让我朝更加繁荣昌盛。” 话音刚落，内阁首辅董文成立刻站了出来，急切地劝阻道： “陛下万万不可呀！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变法之事，关乎国家根本，需谨慎而行。蜀州虽有成效，但全国情况复杂各异，不可贸然推广。” 一旁的户部尚书周文静也连忙附和道：“首辅大人说的对啊！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且他还继续说道：“陛下，西门大庆不过是一个阉人，他能有什么见识？ 他那套变法推广全国，实乃误国之谈。” 周文静微微点头，瞥了一眼西门大庆，轻蔑地说道：“哼，一个阉宦之人，竟妄图左右国家大政，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西门大庆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他强压着情绪，冷静地回应道：“首辅大人、周尚书，咱们说事情就说事情，不要人身攻击！ 在下虽然不才，但变法在蜀州的成效有目共睹，你俩倒是没阉过，可是大周朝在你们的治理下变成了什么样子？ 北凉王造反，倭寇东南作乱，北方边境上羌人还不停的闹腾，百姓民不聊生啊！ 你们俩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对我的变法之策说三道四？ 我看你们就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不愿意为陛下分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