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那扇什么劳什子的黑暗之门终归要被打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还有山长在呢吗,山长他老人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龙清泉倒是一个十足的乐观派。
他双手一摊道:“说实话我有些想会一会那个世界的修行者,想要看一看与这个世界迥然不同的东西。修行到了最后说白了也就是比拼内力。外在的东西其实真的不重要。”
我靠,三师兄这不是要给他讲哲学吧。
虽然赵洵前世是个文科生,但是最头疼的就要属哲学了。
这个学科解决的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向哪里去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一百个人就会有一百个解释,不可能有统一答案。
事实证明山长的实力是毋庸置疑旳。
天下,不断扩大城头的控制权。
战斗就是此消彼长的过程。
先登上城头的安西军将士控制的区域越多,后来的将士能够登顶的机会也就越大。
他们甚至获得了登上城后的喘息之机,这些都是他们袍泽用命换来的。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杀啊!”
安西军的气势已经彻底打了出来,从眼下来看西域军的溃败已经注定。
但是他们显然还不打算束手就擒,仍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杀啊,跟他们拼了!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拉上两个垫背。”
“对,跟他们拼了,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我们就要等死!”
“中原人又不是三头六臂,没什么可怕的。跟他们拼了!”
被逼到绝境的西域军队终于迸发出了力量,强行开始了反攻。
但是此时此刻登上城头的安西军数量已经相当之多,局部上甚至已经没有了劣势。
在两两捉对厮杀的情况下安西军的战斗素养和战斗力体现的淋漓尽致,西域军队完全不是对手,没过多久就迅速的败下阵来。
“冲下去打开城门!”
一名安西军将领高呼道。
他们的思路十分的清晰,只要打开了城门他们就能放袍泽进城。
从城门涌入的袍泽乃是主力。
有了这些主力,他们就能很快的控制城中各个要冲。
届时西域军队只能在城内逃窜躲藏。
而打巷战是安西军最为擅长的事情。
他们可以一条街一条街的扫过去,一步步的控制所有的坊市街区。最终的胜利也会属于安西军。
于勒城的城门被安西军打开了!
这点意义十分重大!
安西军将士们看到城门大开,便如同汹涌的潮水朝城中奔涌而去。
他们中的所有人都很清楚眼下城中大部分已经被袍泽们控制。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冲进城去扩大袍泽们已经取得的优势,并将优势转化为胜势。
新兵和老兵的区别并不仅仅在于勇气,老兵相较于新兵更加懂得合理利用战场上的各种时机。
老兵取得优势之后就会不断的滚雪球,几乎不会出现任何的失误。
而新兵就不同了。
新兵很可能出现浪战的情况,把大好的局势葬送。
而老兵只会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只有在他们确信处于稳赢的状态下才会浪那么一把。
与其说那是浪,倒不如说是发泄。
发泄心中的怒火。
当然,眼下还远没有到浪战的时候。
于勒国的西域士兵仍然有一定的数量,他们如今只是失去了城门的和城头的控制权,在军官将领的指挥下他们正在进行有序的撤退。
他们中的大部分朝王宫撤离,剩下的一小部分则躲到了狭窄的巷子里。
毫无疑问,巷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刘霖当然不会惧怕进行巷战。
作为一名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将,巷战是展现自己实力的最佳方式。
而且也可以让军队中那为数不多的新兵体会到一种别样的作战方式。
一个新兵要想成为老兵,最简单快捷的方式便是在战场之上见血杀人。
而要变得经验丰富,他毕竟经历所有种类的作战。
唯有如此,他才能掌握各种作战技巧,在面对不同情况的时候能够做到有的放矢,不会出现丝毫慌乱的情况。
刘霖在下令全军控制了所有城门,确保西域军队不可能逃走后,便下令不断的收缩包围圈,压缩西域胡兵的空间。
于勒国王宫,国王哈萨尔卡神情惶恐。
他不断的向火神叩拜,祈求得到神明的保佑。
虽然得到西域联军在沙洲郊外全军覆没的时候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但那个时候他毕竟还是心存幻想的,认为安西军短时间内不会重返西域。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是低估了安西军的决心,低估了刘霖的决心。
刘霖这次火速率部回到西域,很显然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以赢得大周皇帝的信任。
所以西域他肯定会收复,西域三十六国他会一个个的打过去,直到把他们打服认怂为止。
而于勒国作为西域三十六国的门户,首当其冲的要面对安西军的怒火。
身为于勒国王,哈萨尔卡此刻感觉到的不是无上的荣耀,而是深不见底的恐慌。
就像是一个人独自身处在深渊之中一样,没有人会感觉不到恐惧。
国王的身份现在更是成为了负担,哈萨尔卡不知道王宫被攻克后刘霖会如何处置他。
如果现在有一个地洞,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国王的身份?
狗屁!
现在保住脑袋保住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这什么狗屁身份,屁用都没有。
“传令下去,抵住王宫的围墙。”
哈萨尔卡听说王宫之中有一条密道,密道直接通往城外。
只是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就连哈萨尔卡也从没有走过。
这也很好理解。
身为养尊处优的至尊帝王,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想到去走地道出宫呢?
但在此时此刻,哈萨尔卡理所当然的想到了这条密道。
在他看来这条密道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如果他能够抓到这跟救命稻草,就能够拽着这跟稻草爬上岸去。
如果他不能够抓到这跟稻草,那他就很可能被漩涡卷入水底活活淹死。
哈萨尔卡记得传说中这个密道就在他寝宫的床下。
他的床是用象牙为骨架做成的一张豪华无比的大床。床上的帷幔上挂满了五彩斑斓的各色宝石。
哈萨尔卡一路小跑来到了寝宫,但他此刻无暇欣赏这些美丽的宝石,而是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撅着屁股跪在了地上。
传说中这张床的地下是空心的,地道的入口就在床下。
哈萨尔卡拖动着有些肥硕的身躯,艰难的挪动身子爬到了床下。
他不停的敲击着大理石的地板,期待出现空心的声音。
可他一连敲击了数块地板,期待中的空心声音一直都没有出现。
哈萨尔卡这下彻底失望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苦笑连连的摇起头来。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没有地道,根本就没有地道,这都是骗人的,都是他娘的骗人的。”
便在这时他头上戴的王冠上掉下了一颗宝石,宝石恰巧落在了一块大理石地砖上,发出了清脆无比的响声。
嗯?
哈萨尔卡愣了一愣。
这时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是空心的砖吧?
哈萨尔卡艰难的挪动身子来到了这块地砖前。
他蓄足力气敲了敲,结果发现这块砖的声音果然跟其他砖的声音完全不同。
哈萨尔卡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
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哈萨尔卡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尝试,想要敲开这块大理石地砖。
可问题出现了,不管他如何尝试,如何卖力,这块砖就是没有打开。
“肯定有一个机关,肯定要触动这个机关才能把大理石地砖打开。”
哈萨尔卡不断的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昏了头。
他努力的思考着,分析着,最后他在这块地砖的正上方发现了一个细小的扳手。
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它!
但是现在哈萨尔卡毫不犹豫的掰开了这个扳手。
令人吃惊的事情出现了,只见这块扳手下面的地砖真的一瞬间就开启了。
哈萨尔卡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纵身一跃跳到了地道里。
地道很深很长,哈萨尔卡一路滚落到了底,全身上下磕碰的生疼。
但是哈萨尔卡却是觉得一阵狂喜。
因为这代表他有机会逃命了。
只要能够逃出王宫,逃出于勒城,他就有生还的希望!
他要活下去,只要能够活下去,这个国王不做也罢!
“小师弟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那扇什么劳什子的黑暗之门终归要被打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还有山长在呢吗,山长他老人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在刘霖的指挥下安西军迅速的控制了所有的城门,随后对于勒城进行逐步压迫式的进攻。
他们进攻的终极目标是王宫。
大部分的于勒城守军都退守到了王宫之中。
这些士兵想要负隅顽抗,跟安西军干到底。
对此刘霖当然不会担忧。
他知道安西军是一只能打硬仗,擅打硬仗的王牌军队。
多少次惊险无比的战役安西军都取胜了,这一次对于安西军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于勒城的胡兵战斗力着实有限,也许也跟这里的守军都是老弱病残有关。
大部分的主力军队都跟西域三十六国联军去沙洲了。随后被安西军近乎全歼!
这也说明了安西军的战斗力远胜西域胡兵。
他们连西域胡兵中的精锐部队都能消灭,对付区区老弱病残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当然,刘霖还是有原则性的。
他的原则就是不能扰民。
安西军是有着很强的约束性纪律性的,绝不会去做扰民的事情。
若是让刘霖发现有士兵胆敢有此等举动,就会被立刻正法。
严肃的治军手腕是刘霖保持对这支安西军强大控制力的要诀。
他坚信一只军队要想强大,必须要有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但一码归一码,安西军固然不会为难普通的于勒城百姓。
可这些胡兵和于勒国的王孙贵族,刘霖自然要好好教训一番。
他要杀鸡儆猴,通过教训于勒国的王族让其他西域城邦国的王室明白,背叛对抗大周的下场。
他们固然可以背叛大周背叛安西军,但要想好需要付出的代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刘霖要让他们打心眼里对安西军有恐惧之情,这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他们都绝不敢再背叛安西军。
“传我将令,把投石机调集到王宫大门前,砸开大门!”
于勒国王宫有着高耸的城墙,这也是胡兵们退守此地的最重要原因,因为他们觉得有限可守。
但刘霖要告诉他们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在安西军强大的投石机面前,任何所谓的铜墙铁壁都是豆腐渣。
连外郭城的城门都能被投石机砸的稀巴烂,区区王宫的城门能够坚持几合?
“遵命!”
亲兵连忙抱拳领命,转身传令去了。
不久之后安西军将士便把硕大的投石机推到了于勒王宫之前。
他们甚至没有喊话,在刘霖下令之后立即催动了投石机的绞盘,把硕大的石块朝王宫的围墙砸去。
他们骨子里痛恨这些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杂胡。
这些家伙仗着安西军对他们的信任,背地里搞出各种各样的小动作。
他们在安西军最脆弱的时候毫不犹豫捅了一刀,使得安西军不得不撤离西域。
他们撤离安西都护府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士兵都带着懊丧的情绪。
他们发誓有朝一日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他们要证明自己,要证明自己不是懦夫废物。
他们今日做到了,他们杀回来了,他们杀到了王宫前,要让这些首鼠两端,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家伙付出代价。
任何人犯错都需要付出代价,只不过有的是人惩,有的是天谴。
安西军的将士们等不及老天爷降罪了,他们要亲自教训这些杂胡。
砰砰砰!
硕大的石块砸向了王宫围墙,但听一声声脆响,王宫的墙壁瞬间倒塌了。
王宫的围墙装饰性本就比实用性要强,面对投石机的猛攻如何能顶得住?
刘霖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传我将令,全军出击。”
如今复仇的最后时刻到了,面对这些手持弯刀的叛徒,安西军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冲进去,杀无赦!”
刘霖的这个决定深得军心。
安西军的将士皆是欢欣鼓舞。
他们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面对于勒国残暴的统治者和凶残的胡兵,他们不需要怜悯。
这是属于两军对垒之时的战斗搏杀,他们既然是敌人自然要兵戈相向。
对此,安西军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和负担。
“杀啊,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时候到了。为了爵位大家冲啊。”
“冲冲冲,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安西军的将士近乎疯狂,在军鼓的鼓励下他们冲刺的速度犹如猎豹一般。
而此刻于勒国的守军早已是吓破了胆。
他们一退再退,已经从外郭城退到了王宫之中,眼下早已是退无可退,他们没有任何后退的空间了。
“安西军冲过来了,他们冲过来了!”
王宫之中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进而引起了大面积的恐慌。
这些于勒国的士兵本就是惊弓之鸟,此时此刻更是一哄而散。
“真的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粗坯。”
“是啊,烂泥扶不上墙!”
“真不晓得这些家伙怎么有自信敢反叛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
“确实啊,这些家伙是咎由自取,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安西军的冲锋速度很快,片刻后他们就杀到了王宫前。
面对四散逃窜的于勒国守军,他们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此刻根本就不再需要保持什么队形,因为于勒国的残余势力已经四散开来逃命。
敌军都没有阵型可言,安西军自然也不需要阵型了。
他们只需要捉对厮杀,而此刻的于勒国守军早就被吓破了胆,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合兵作战都不是安西军将士的对手。
此刻的安西军将士不仅仅想要报仇,更想要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他们很清楚只要自己能够斩得足够多的敌军士兵首级,那就一定可以获得朝廷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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