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把子是一枪换一次子弹的,这哥们儿把那俩狗男女都打成肉馅了,开了十几枪。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儿太多了,感谢你为祖国付出的三年,下辈子,投个好胎。”
男人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涣散:“太累了,下辈子不来了。”
说完,男人靠在椅子上昏死了过去。
他之所以一直靠一口恶气撑着,没有人能说话,丧母之痛加上夺妻之仇,让他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那些看起来不错的同事,也一直嘲笑他戴了绿帽子,没有一个人能开导开导他,陪他说说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的悲欢是相同的。
哪怕当时她媳妇儿离婚,或者有人能开导开导他,帮他说两句话,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下场。
陈默小心翼翼的把皮夹克给他穿上,虎哥来了之后,陈默把情况说明,虎哥叹了口气又叫了辆救护车,把这哥们儿先送到了医院。
折腾完之后,陈默心里憋着难受,默不作声的出了屋子,蹲在墙角抽烟。
三儿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问道:“你知道我为啥离婚的不?”
陈默摇了摇头,三儿咧开嘴笑了笑,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他点上根烟,火光摇曳,被风轻轻吹灭。
“我前妻是我当兵第二年探亲假的时候怀的我女儿,我当了六年兵,转业退伍之后,在咱们b市的矿务局上班。”
“我那个活啊,可是个肥差,那个年代刚私营不久,咱们东北本来发展就慢,正是好时候。”
“开矿的干啥的有的是,当时我虽然是个职员,但是一顿饭就变成了万元户。”
“那段日子,过的是真特么舒坦。”
“老婆孩子热炕头,啥啥都是行行行,好好好。”
“后来我的职位莫名其妙就被局长小舅子顶了,给我整了个文职,我当时不乐意了,直接找了局长,完后文职也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好歹我还有钱。”
三儿的声音有些低落,一根烟,一口就抽了一大半,然后掐灭,再点上。
“我那时候就靠着手里的几万块钱,开了个饭馆,当时咱们饭馆还挂幡呢,哈哈,不过你叔我不懂做生意。”
“也就两年吧,这些年挣的钱全搭里面了。”
“其实当时就是不结账的太多了,一些地痞流氓啥的,天天来蹭吃蹭喝,后来店儿不行了,我也忍不了了,就给几个混混捅了。”
“那个年代啊,给钱是能私了的,只要你有钱,事情不是很恶劣,杀人也能花钱私了。”
抽了口烟,三儿轻声说道:“我把家里最后的家底都掏空了。”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事儿是真特么没错。”
“没钱了以后,我前妻天天闹,后来连孩子也不看了,去舞厅跳舞。”
“我当时也没说啥,女人么,有点儿小脾气正常,我前妻也没乱搞,只不过我俩天天吵,天天吵,孩子吓得哇哇哭。”
“后来我受不了了,过不了就别凑合了,其实我现在才明白,我前妻当时就是故意气我,也没想真离婚。”
“我也没管那个,直接把婚离了,然后啊。”
“三儿活了,苏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