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陈若愚时不时还是看向山头,李志也跟陈若愚一样,时不时回头瞅一瞅。 上了车,白芷抱着陈若愚说道:“哎呀,老公,你说柳爷咋这么宠咱儿子呢。” 陈默笑着解释道:“柳爷一辈子徒弟不多,最疼的是咱爸,咱爸也是柳爷的小徒弟。都说小的受宠,这个在柳爷这也好使。” “而且吧,陈若愚这小子特别有慧根,适合柳爷这一脉。” 白芷看着一脸严肃看着手里印章的陈若愚,说道:“我咋没看到慧根在哪。” 陈默噗呲一笑:“慧根这玩意儿,哪是能看到的。” 李志看向陈默,目光灼灼:“老板,你看我有慧根不?” 陈默有些无语的说道:“你开车挺有慧根的,我觉得你会是一个成功的司机。” “老板,你这就有点儿打击人了,好歹我也是兵王。”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李志一脸幽怨的发动了车子,白芷在那捂着嘴嘿嘿直乐。 陈默靠在椅背上,看着玩儿着印章的陈若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直至消失不见。 “媳妇儿,这是咱爷给的啊?” 白芷看了眼陈默,想了想说道:“两个了。” 陈默神色突然变得黯淡。 两个了么? 柳爷什么时候就变老了呢。 回了家,小虎勤快,屋子烧的呼呼热,炕都烫腚。 把陈若愚往上面一放,好家伙,直接梦幻舞步都出来了,小嘴儿还斯哈斯哈的。 这帮人看着嘿嘿直乐,你说这些长辈疼孩子吧,那是真疼,你说不着调的时候吧,也是真不着调。 就连最心疼的二姑也把陈若愚一次次放在炕上,整的陈若愚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不是,这是干啥呢?准备吃铁板脚丫子? 里屋外屋坐了不少人,都是村里的,现在陈默不咋在村里待了,这些人冷不丁见不到,还怪想的慌。 正和五爷喝着茶水呢,大宝子的电话就响了。 乐乐呵呵的说了句过年好,下一瞬,大宝子脸瞬间黑了。 “不是,老金头是不是有病啊?房子不是卖给人家张晓光了么,他过去闹啥啊?” “行,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着吧。” 挂了电话,大宝子说道:“你们先坐着啊,我去趟南川。” 陈默嗑着瓜子,问道:“老金头房子不是卖给张晓光了么,咋还去闹事儿了呢?” 大宝子黑着脸,自从陈默走了之后,这四个村大总管的活莫名其妙就落他身上了。其余三个村的村长书记,那真是就是个摆设,屁用没点儿。 一有事儿电话直接打自己这了,不过想想也是,那几个人岁数都大了,那些回村的小伙子还懒的要命,谁都不爱干村官,这一来一去,大宝子天天就得围着这帮老头老太太忙活。 “谁知道呢?年前去了一趟,我过去说的,答应好好的,这又去找人家麻烦了。” “人家是外乡来开民宿的,这两年刚把本钱收回来,他这么闹,以后谁敢来咱们这做生意了。” 看着大宝子气鼓鼓的样子,陈默笑着说道:“我跟你去瞅瞅咋回事儿。” 张晓光是邻省的,创了几年业,这小子才三十岁,父母早亡留了不少钱,到现在他也没成家。 把家里那点儿家底儿全造没了,剩下了百十来万,寻思找个地方提前退休养老。看陈默直播以后,他就背着包拎着行李箱来了桃源公社。 那时候桃源公社还刚开始发展,百废待兴,陈默当时连哄带骗,张晓光把剩下的一百来万全砸了民宿里了。 这些年本钱肯定是赚回来了,张晓光也不走了,就是一直不找对象,让这些村官跟着心累。 再说说老金头,老金头是小金子的一个远房亲戚,早些年是最早一批去南韩打工,也是吃到最早福利的那一拨人。 那时候,南韩赚钱国内花成了这些人的座右铭。 挺多人在南韩直接定居了,或者挣了钱去了山东一些沿海城市,基本都不回来了,还有一些跟朴兰花一样,不明不白死外面了。 他们走的时候,房子基本三两千卖了,要么就不要了。 当时张晓光来之前,整个民俗村就剩下两户人家了,直接并到了南川村里,民俗村的房子,除了几家,基本都卖给陈默了。 老金头是当年为数不多没卖房子的老登之一。 陈默上大二那年,老金头彻底决定不回来了,就跟陈默通了电话,房子以四千五百块钱卖给了陈默,当时电话录音还有。 谁寻思这老登现在还厚着脸皮回来了呢。 本来陈默懒的看这个热闹,但是毕竟民俗村那些房子基本都是他卖或者租出去的,那老登之所以来了第二趟,陈默也知道这老登是仗着张晓光和大宝子不知道电话录音的事儿。 要是真让这老登住进去,那再想让他搬出来,就难了。 到了南川下面的民俗村,车停在张晓光民宿外面胡同,陈默还没下车,就看到老金头和一帮子人在那比比划划的。 停下车,陈默看了大宝子一眼,说道:“今天你歇着,我来。” 大宝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省我事儿了。” 点上根烟,陈默打开车门下了车。 “老金头,你这是咋滴,活不起了?” 众人瞬间停了下来看向陈默,老金头的目光有些躲闪,但是转眼就恢复了刚才的表情。 “陈默,你特娘的会不会说话!” 陈默一脸的鄙夷,说道:“我要是你,我现在指定扭头就走了。咋滴,房子卖了国籍改了,现在想着回来要房子要地,丢人不丢人呢?” 老金头不讲理的回怼:“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凭啥不能要!” 说着,老金头拿出了房本啥的,这些年他一直没回来跟陈默办手续,这也成了他过来耍赖皮的底气。 老金头拿着房本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有房本儿,还有地契,走到哪我都能说理去。” 陈默抱着肩膀一阵冷笑:“就你这样的,能走出这个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