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和陈默的脸色一变,其余人却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天哥眯着眼睛说道:“藏区是个很神秘的地方,神鬼人之间的界限很模糊,有的时候你觉得是鬼,在他们的眼里却是神,可以说,很多东西和我们这边是相反的。” “萨迦巴姆是藏区传说中的一种鬼怪,传闻白天的时候,这些鬼怪会化作美女,做一些经商的营生,但是到了晚上,就会化作魔女,吸食人血,吃人肉。” “当时我的事主就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就是传说中的萨迦巴姆,所以,请我去帮忙。” “在到达他们那个地方的时候,我按照惯例,去了趟他们当地的寺庙。咱们寺庙的神像都是慈眉善目的,但是藏区大部分神像,都比较狰狞。” “他们的流派我分不清楚,但是在我和一个喇嘛讲完了我的来意之后,那个喇嘛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当时我没有介意,到了网友那里以后,我发现她的那个富婆女友,和常人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要不是那个网友精神萎靡的不像样子,我真觉得那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在他们那的第一天晚上,趁着月色,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真身,不,应该是那个女魔的真身。” “她身上是那种蓝色的皮肤,上面还带着黑色的血污,和白天的甜美根本是天壤之别。” “在她的身上,我只能看到两个字,污秽。” 说到这里,天哥微微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当时我追着萨迦巴姆出了镇子,奇怪的是,萨迦巴姆并没有害人,而是躲进了一个寺庙。” 天哥看着惊讶的众人,点了点头。 “对,就是白天看到的寺庙。” 天哥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当时很迷茫,跟着萨迦巴姆进了寺庙,我看到了跪在佛像前的萨迦巴姆,我当时就懵了。” “一只鬼,不,应该说,一个魔女,跪在一尊佛像的前面,这让我很难理解。” “老喇嘛解开了我的疑惑,他告诉我,萨迦巴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这些,都是被抛弃,被伤害过的女人。” “她们不能轮回转世,却向往阳光,向往往生,所以,佛给了她们机会。” “我当时很愤怒,我想起那个骨瘦如柴的网友,愤怒就不打一处来。” “我问喇嘛,那那个网友,算什么?是她们想要往生,向往阳光和自由的牺牲品?”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喇嘛手里的那个头骨,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庄严,也是最污秽的法器。” 天哥的身子微微颤抖,他声音变得越发的低沉。。。。 “在我的认知里,害人的,就是妖邪,不论有什么理由,都是妖邪!” “我本身就是个兵人,我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还有身上流动的血液。滚烫的血流在我的合金刀上,我的刀,划过了萨迦巴姆的脖颈,老喇嘛就站在那里,看着我斩下了她的头颅。” “他一言不发,手里的法器,氤氲着红色的光芒,盖过了天上的月亮。” “那是我,这辈子,听过最为诡异的梵音。” “地上黑色的鲜血慢慢的倒退,萨迦巴姆,就在我的眼前,复活了。” 技师屏着呼吸,抓着这几个男人的脚,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血,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兹拉兹拉的声音,萨迦巴姆依旧跪在佛像前面,脑袋低垂,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忍着心里的恐惧,再次挥下了刀,然后,再次看着萨迦巴姆恢复原状,然后,我把手中的刀,指向了喇嘛。” “老喇嘛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抛给我了一个问题。” “有一个外乡人,在老家杀了跟着她私奔的女人,把她的血肉搅碎,冲进了下水道。” “然后,他改头换面,换了一个名字,躲在偏远的山区,靠着欺骗过往的外乡人,积累了很多的财富。” “在一个白天,她看上了一个赶路的少女,他占有了她,并且用金钱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天哥说到这里,靠着枕头,脸上满是苦涩。 “他问我,这个男人该不该死。” 陈默和二狗陷入了沉默,宁杰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也能听出来,那个被他占有的少女,其实就是化身为萨迦巴姆,被他抛弃的那个女人。 天哥苦笑着说道:“我是不信因果的,而且我觉得,即便这个人是个人渣,也不应该死在妖邪的手里。” “老喇嘛沉默了很久,他说,他没想到这是我的答案。红色的月光照射着整个寺庙,那天晚上,老喇嘛让开了一条道路。” “我从深夜砍到清晨,用禁术,用符咒,用了我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但是萨迦巴姆还是一次次的死去,再重生。” “她就跪在那里,虔诚的不像个妖邪,更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少女。”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我肩头的时候,阳光同样的挥洒在她的身上。她的皮肤变得越发娇嫩,她就那么赤裸裸的站在我的身前,对,那就是个人。” “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萨迦巴姆的含义。在藏区,有太多太多关于她们的传说,这一刻,我终于懂了。” “我提不起手中的刀,因为我知道,在阳光下,她只是那个慌张的少女。只有在深夜,她才会被深渊的恶魔唤醒,成为那个。。。阴暗里苟延残喘的怪物。” 天哥的眼眶微红,目光有些茫然,哪怕是这件事过去了十多年,每每想起,他还是无法从那个夜晚走出来。 “老喇嘛告诉我,这个女人的执念,不是对网友的恨,而是爱。” “每当夜深人静,女人就会跪在佛像前忏悔,用佛像,压抑住她对那个男人的杀意。” “我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因果。” “女人对男人的爱越深,那么她的宽恕,就像是慢性毒药一样,让男人,慢慢的,失去生机。” “这真是个傻女人。” 陈默声音有些沙哑:“后来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天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天我走的时候,也问了那个男人一个问题。” “你觉得,要你命的,是恨,还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