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冥旧都一年十二个月里有八个月都寒冷。
帝君的女人畏寒,他只有一个女人,引为至宝,于是他在南方建了新都,那里冬日煦暖,四季如春。
在十一月头里便迁都,动身南下,
司良是这次南下的护卫头领,帝君、皇后、太后、公主的安危,都由他协调调度。
司良,是帝君钦点。是了,帝君钦点去保护他最重要的皇后。
这日是十一月初三,司良进了坤宁宫与太后细说了动身南下的日程,他出坤宁宫正堂,经偏院的假山,便闻女子嘤嘤低泣自假山后传来。
司良步去,只见那女子形状可怜,环膝缩在假山底下,抬起泪眸打量着他,她轻声说着:“司良君,可否容我与你近二步说话。”
司良见是杨清灵,她与他递出她的百灵玉佩,在假山上诱他颠鸾倒凤,她哭作泪人,露出了雪白肌肤,以一个嫁字求他弑后,司良被莫名的伤感吞没,今日天寒,他分外的清明,他记得主子对他十七年的悉心栽培,他将杨小姐推开,命令道:“来人,将杨清灵拿下,押入宗人府严审。”
杨清灵被人带走,因色诱司良,意图弑后被处以极刑,其父大理寺副卿受连罪,孙术其时与杨清灵还无婚姻,未被牵连,后娶了一桩好姻缘,免于遇人不淑。
司良仰头望望天空,只觉得胸口闷闷,他信步来到皇后寝居长春宫外,自院门向内看去,便听见梅姑姑的嗓音在吩咐着:“小桃,你笨手笨脚,仔细别将皇后娘娘最爱的瓷器打了!这些个古董玩意儿,要一起带去南方的。”
小桃嘟着嘴,“晓得啦,梅姑姑自一早上就开始念人,连水都不喝一口的。”
梅姑姑将手叉在腰上,嗔道:“嘿,你还与我犟嘴,我提了你娘过来,让你娘给你讲道理去。”
“好好好,我一定小心,不会把瓷器打了的。”小桃说着,一把抱住梅姑姑的腰,热乎乎地与她说:“好姑姑,最爱听你念我了。”
梅姑姑见她一副耍赖的样子,并且红了眼眶,就不再严厉待她,余光里见司良在门外,她便将手里一件皇后的玉搔头递给下人交代务必装在妆匣子里,便走去门边,与司良说道:“你怎生过来了?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司良颔首,“杨清灵方才策反我弑后,人教我送宗人府去了。我会去知会帝君此事。劳姑姑也与皇后提一嘴此事,务必在南下途中多加留意。”
梅姑姑心惊,“得亏你发现及时,又未着她的道。若是你被她策反,这可是防不胜防。我必会去与皇后禀报此事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司良平时话少,今儿就和梅姑姑想多说会儿话,形容之间多有不舍之意。
梅姑姑转身准备进殿侍奉皇后,后面司良突然出声,“梅官。”
梅姑姑止步,回身,“怎么?还有何事?”
司良将手押在心口,没由来的难受,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梅姑姑怔了怔,“从何说起呢?”
司良红着眸子道:“拖着你聊了这么久,耽误了你侍奉皇后。对不起。”
梅姑姑没有多想,今儿这一个二个对我,都爱红眼睛,她笑道:“不碍事。”
她辞别了司良,便进得屋内,见洛长安正忙针线,她便不满了,进屋将针线自皇后娘娘手中压下,“成日里忙针线,不想想如何固宠?可有小贱人要密谋害你。你有刺绣这时间,你不如与帝君撒娇求他与你做主呢。”
洛长安一改往日恬淡不争的性子,将针线搁下,深深地看着梅官,软声道:“好,我与帝君撒娇,求他为我做主,惩治小贱人。”
梅姑姑颇为感动,劝了她那么多次要争宠,全不放心里,今日终于肯听了,“今儿是什么日子?怎生我一劝就听了?”
洛长安拉着她手,声音哽咽道:“往后但凡你劝我的,我都听。”
梅姑姑趁热劝道,“你与帝君分分合合多次,感情总有裂痕。要我说,不如再与他生个宝宝,给他一个儿女双全才是。”
洛长安因而道:“我听梅姑姑的,今儿夜里我就与他生。”
帝千傲进门就听见这句,也是挺受宠若惊的,进屋没有言语,只坐在皇后身畔,将她桌上一根羽毛拿了起来在手里捻着。
梅姑姑见帝君来了,便拍了拍皇后的手,出了门外。
帝千傲睇向洛长安,轻声道:“朕随时可以,看皇后时间。听着似乎挺急迫的样子。”
洛长安登时红透了耳根:“”
帝千傲将手中羽毛抬了抬,“这是做什么使的?”
洛长安眸光睇去,“是槿风的小玩意儿,他今儿下午闹人,谁也哄他不住,梅姑姑拿来用羽毛挠他颈项和脚底心,他怕痒,就乖了。”
“如此有用?”
“嗯。”
“朕不信。”
“您试试就知道了。他怕痒得很。”
“挠颈项与脚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