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抬起面颊,与他笑道:“不冷。四月里挺暖了。方才受封时离帝后近,我心头紧张,出了汗。风一吹,有点凉。”
萱薏为何选初八这日回北地,那日我秋颜成亲啊,为何独选这日,提醒我她得到了御贤王吗。
沧淼只觉与她隔着一层什么,他心头闷闷的,习惯了她什么事都与他诉说,突然她不愿诉说了,就显得与他不亲了。
他将自己的外衫退了,披在她的肩头,笑意温润道:“方才妹妹登上将军殿,威风的很。我坐在前排,腰杆挺的直啊。旁人都羡慕我。过二日,护国公就下嫁我御贤王府了。”
秋颜披上有他体温的衣衫,心中一暖,嘴唇轻颤,险些红了眼眶,我有一个大机密,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生性豁达,竟因感情之事乱心绪至此,“嗯。”
荣亲王对尔容道:“其余还请了谁去与萱薏姐姐践行?”
“还请了太后、皇后,几位公主,数位诰命夫人,几位老友,都是熟人。宴席在傍晚酉时开始。”尔容回答着。
荣亲王颔首,“去回了萱薏姐姐,本王一定准时赴宴,与她践行。”
尔容对御贤王俯身道:“王爷,您是否有时间出席?”
沧淼垂首睇了眼秋颜,她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他沉声对婢子道:“昨儿夜里,你和主子去医阁,本王将话说得已经明白了。好自为之。”
尔容颇具意味地暗暗睇了眼秋颜,“是,公主已经明白,于是要回北方了。”
秋颜心中犹如剜绞。
尔容对秋颜俯身,“护国公是否有时间出席,公主说她过去对护国公多有得罪,希望可以当面道歉。”
“我练兵场还有事。就不过去与公主面别了。公主保重。”秋颜有礼地说着。
尔容回漪兰殿与公主将秋颜与御贤王的貌合神离之状都禀报了,萱薏公主愉悦地亲了亲自己的暹罗猫,只说护国公一言九鼎,答应了不说出来,真不说出来,迟早作心病死了。
宁华过来与秋颜道:“老大,练兵场那边等着您操练呢。大洋海外战事眼看又起。”
秋颜颔首,“走吧。”
说着,自沧淼的臂弯出来,将他的外衫自她的肩头取下,还了回去,交代子芩道:“你务必照顾好爷的身子,按时与他用药。”
而后便又看了看沧淼的腰间,便随宁华去了。
沧淼将手紧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是我的腰惹的祸?
荣亲王靠近几分,“兄长,你是不是这腰不行?我看你是腰里落下的埋怨?”
沧淼叹口气,“女子难养,原以为她如白纸,谁知白纸藏起心事来,来势凶猛。好生折磨。”
子芩看了看爷的视线,发现其视线是循着走远的护国公的背影而去,马上道:“爷,不如您去练兵场走走?我回家抱了琴,护国公练兵,您抚琴与她听。子芩看出护国公心绪不宁呢。要成亲了,可不能不愉快呀。”
沧淼将下颌点了点,便紧了步子,跟上了秋颜,伸手把她手腕握了。
秋颜腕上一紧,回眸里沧淼丰神如玉般地立在那里。
“送你。”
秋颜艰涩的张张口,“爷,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需要休息。”
“我送你。”沧淼并非喜爱勉强他人之人,这次却没顾她的拒绝,径直将她牵上了自己的车辇,“我需要休息,我更记挂你,你若不愉快,什么都不紧要。”
车辇内,沧淼坐在一侧,秋颜将手押在胃部坐在另外一侧,时不时看看他的空落的腰间。
沧淼大抵觉得自己这腰遭她嫌弃。他将手伸出搭在她脉上,“心火旺盛。秋颜,不出三日,你就死了。这心病是什么?和我也不能诉说,必是怕使我为难?然而实际上为难我,好过于为难你自己。我长你十岁,很多事,对你是事,对我不是。听听的建议?”
秋颜微蜷着身子,“我想即刻请命出征。去海外为国效命。”
沧淼心中一闷,“即刻?明儿初七,后儿初八。即刻到几时?说说看,我斟酌一下,御贤王府洞房内的双喜字贴是不贴了。”
“我不知道。”
“那等你想好再数。双喜字,我命人照贴。”沧淼轻笑。
到达练兵场时是半下午,秋颜与战士们操练拳法、兵器,她招招发狠,战士们很快败下阵来,纷纷后退,不再与她过招,秋颜见无人与她过招,连宁华也被她战在下风,她便与练武桩子为难,直把个练武桩打的稀碎,她的手指关节也布满伤口,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