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芩将怀里这个素日用来焚香的小炉子搁下,靠近了沧淼,“童寒的马车还在秋府外面。然后我同时问了宋南玄几个问题。”
沧淼心中一窒,后夜了,童寒的马车还在她家府门外,的确留宿了,“你说。”
“宋南玄去道歉的时候,在秋将军屋里见着童寒了,童寒的衫子解开了,宋南玄到的时候,似乎瞧见童寒将秋将军按在墙壁上,他身上衣衫也解开了。”子芩说着就把自己身子挡住药炉子,生怕神医又过来将药炉子轻拿轻放。
沧淼听了以后分外难受,将头靠在窗棂上,脑海中划过童寒将秋颜按在墙壁上的画面,他将手压在心口,“是解开了外衫吗…”
子芩道:“不止外衫,中衣也解开了,里衣解了二三颗扣子,胸膛都…露出来了。”
“哦…里衣也解了。”苍淼颇为难过的应了声,半眯着眉眼失落道:“子芩,我想喝酒。”
“爷,可是小酌?您不喜饮酒,纵然饮酒,也是煮酒小酌。”
沧淼说,“并非煮酒小酌。是冷酒大饮。”
“爷,您素来养身。冷酒伤身。往常还劝帝君少饮。您是医者,如何也用酒解愁?”
“冷酒速醉。”沧淼嗓子有些颤,“若不醉,只怕要去秋府出丑了。我深夜去了,他未婚夫也在啊。她们家会灯火通明迎我参见我。然后我竟是无事登门,我去的缘由难以启齿,又不能终夜守在那里,我去了,我走了,他未婚夫又回她房里了。是谓,我之出丑。”
子芩轻声道:“爷,说句不好听的,那时候童为秋挡箭险些丧命,您不该救童。您就是心善。我疑他故意挡箭捕获芳心。”
沧淼不言,许久,便拿了百泉春酒,披衣就去了御书房找帝君喝酒。
帝千傲其时正在理折子,见沧淼拿着酒进来了,如画的眉眼有不少讶色:“你今儿没忙制药?看起来,受挫。”
沧淼将酒盅放在桌上,“心里难受,陪我喝两杯。”
帝千傲看了看酒盅,指腹抚过腕子上的朱砂字,认真道:“陪你可以,喝就不行了。皇后不让朕喝酒,不然会分居的。”
沧淼牵了牵嘴角,“出息。”
于是就开始了帝千傲和沧淼之间,他看他喝的场景,风水轮流转。曾经多次置身事外看今上痛苦不堪的沧淼,如今
沧淼直把自己喝得醉倒在帝君的龙案上,醉了之后,红着眼睛对发小说道:“把秋颜指给我,这几年我不知几时起喜欢上她了,天天在一处玩,一天不见少点什么。下月头里,四月初八,她就穿上嫁衣,嫁给别人了我一下就急了。”
帝千傲将手里的折子放下,和旁边的海胤对视一眼,而后观察新奇事物似的将沧淼打量,“朕当年求皇后不得的时候,就这样吗?朕不至于这样吧…”
海胤轻轻一咳,“当年,御贤王就这么陪着您的。不过您比这更甚!他起码还能顾及秋颜的名声,克制着自己不去秋府。当年永定候府的门被您踏破了,您直接捆人的”
帝千傲轻轻一咳,“此事朕已经尽力。抛出护国公之位。既为施压破案。也是使人心自现。童寒心狠。沧淼守礼。唯有将秋颜摘羽夺令。”
海胤道:“帝君您总是能揪根源。但,无论护国公之位落在谁手中,您都是最后的赢家。案破,百姓安稳,还有如期为一双龙凤办满月宴。”
帝千傲又睇了眼沧淼,吩咐海胤道:“将他送回殿去,教子芩小心照看,单身‘老年人’喝多了得小心侍候着。这些年,他也是操心朕的事,把自己终身大事耽搁了。”
“是。”海胤便将沧淼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着人往外走。
边走。
沧淼分辨不清谁在身边,便将面颊凑近海胤,轻声道:“秋颜,晚上陪我好不好,我不准他在你面前解衫子,我都没有在你面前解衫子……秋颜本该是我的……我先救了她……我先的……”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她是个有上进心的好姑娘……童寒好福气……”
海胤心里直想笑,醒着的时候就一副不羁不问世事的样子,醉了就原形毕露了,解衫子,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