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玄呼吸急促地斜眼看着耳边险些刺穿自己头颅的匕首,只说:“不打了!”
秋颜微微靠近了宋南玄,一字一顿道:“以后,出了宫门就躲着我,不然我见你一回,打你一回。”
宋南玄憋得脸也红了,不吃眼前亏:“知道了。”
他说完,秋颜便站了起来。
宋南玄讨个没趣,自然也不会将事情抖搂到御前去,自己先挑事,理亏。他不过是看不惯一个女人官阶比他高罢了,他便领着他的人走了。
边走,边摸着脸,回想着方才被秋颜膝盖顶了那里,以及挨秋颜打的时候她身上的香味,他回头看了看秋颜,这人真比男人还狠!
童寒见秋颜脸上被打肿了,还在出血,他便不禁心疼起来,抬手要看看她的伤势,还没摸到秋颜的脸,秋颜便将面庞挪开了,不给他碰。
“怎么躲我?”童寒挺难受的,媳妇儿被打了,他心疼,真想摸摸她脸。
秋颜笑着说,“谢谢你刚才劝架。”
童寒嘴角牵了牵,“你是怪我在他打你的时候,没有帮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他打不过你。”
秋颜微微噙着笑,“他手刀砍我喉咙,拳头打我脸,不疼的。因为我武功比他高。我铜墙铁壁。”
童寒一怔,“秋颜。”
“我没有怪你。”秋颜状似开心道:“马上要和你成亲了,我好开心啊。我家失势了,有童家庇佑,我将与北靖王的公子成亲。”
童寒听出她话语中的反嘲,又往前二步,看着她道:“秋颜,我看看脸上伤口,地上的土都进伤口里了,怕长好了皮肤上有黑点,就不好看了。”
秋颜微微笑着道:“不用看了。我不拘小节。哦对了,刚才别人打我,你袖手旁观,看着未婚妻被打,是什么滋味?你怕插手,被我连累,在御前一起被治个重臣大闹宣武门的罪吧?”
童寒不悦道:“秋颜,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打他了,骂他了。你们二人都有错。”
秋颜皱眉,“我不能还嘴,不该还手?”
童寒无奈道:“我喜欢你,心疼你,你有危险时我可以为你舍命。但我是男人,我必须把自己的行为带来的后果考虑进去。和你一起打宰相的公子并非明智之举。我仕途正在上升期,必须爱惜羽毛,御前不能有任何闪失。我非龙非蟒,只是人臣,希望你理解我。等我坐上护国公的位子,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他不会做错误及惹祸上身的事。他的家教告诉他只能做上升有助的事情。
秋颜挺难受的,托付一生,感觉不情愿,他可以为了仕途看着她挨打,她或许不够贤惠,做不到全然理解他,反正被按地上的时候他的冷漠,使她绝望。
“好的。我错了。救我,为我挡箭,是不是也是因为会让今上对你刮目相看才做的?”秋颜微笑着,“我记得,凌华殿吴书业逼宫造反一役后,你由于救助同僚受重伤,表现优异突出,直接从少将连升二级成了上将?我也是你的踏板吗?童寒?我有点害怕你。”
童寒厉了眸色,“秋颜,不是。纵然我由于为你挡箭获功。但若是旁人,我不会以死相救。你于我不同!我并非冷血步步算计之人!”
秋颜吐口气,“我还有事要回宫一趟,你先走吧。我不能和你一路回家了。”
说着,就又进了宣武门。实际她没事需要进宫,只不过不愿意和童寒一起走而已,今晚竟有家不想回,无家可归的感觉。
海胤到了医阁,抱着拂尘倚着门框往大殿里看,远远见沧淼引几名药童在制药,他便轻声道:“御贤王。蟒爷。”
沧淼听见御贤王这三字将眉心也蹙了,抬眼朝海胤看了去,“从箱底翻出这三个字。最近你旷工打混时间越发多了。打趣起我来?”
海胤轻轻一咳,“御书房有皇后伴驾,奴才趁空过来看看你!爷!我叫你爷。”
“看看我?可是帝后中有人身子不好了?”沧淼打趣道:“谁又薨了殁了?”
“这回不是帝君,也不是皇后。是秋颜快被斩首了!”
沧淼:“!”
斩首?!
今儿早上还见她朝气蓬勃地进了宣武门。他每天早上都去那边看看她有没有来朝里的,关注一下,同时受虐一下,她每天都和童寒同进同出,哎。
但,转眼就要被斩了?
沧淼不由怔住,帝君是逗我玩呢?用秋颜逼我智斗邪教啊?狡猾的老狐狸。
海胤迈进门槛,“怎么了,不记得谁是秋颜了?”
药童子芩便和海胤一搭一喝,“就是人家十八岁受伤,您撕了人家衣服(含胸间束带)的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