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大惊失色,“你早已拿了馨儿,问出了所有的事实?那么这一个月对我是?”
“求证一下,丫鬟的话不足为信,朕要你们对证,朕从不轻信。沈先生回答时需当心。若是你所回答与这馨儿回答不一致。兔子就一尸两命。”帝千傲说着微微一顿,“丫鬟说,你还命她数了大东冥正宫娘娘有多少根头发丝儿?”
沈清川心底当真觉得帝千傲此人城府太深,任何事情都操控手中,自己难以招架,他颔首:“九万七千六百八十根。”
“没说谎。和丫鬟说的数对上了。但,数本身不对。皇后发丝共计十万一千二百六十根。你好在没提她发丝数,若提了,朕早知你没用心,只是在编排。”帝千傲轻笑着。
沈清川大惊,“你竟连她多少根头发都知晓?”
“照顾病体,病床前,多少要做些什么,正巧朕对她有耐心。”帝千傲缓缓的说着。
洛长安拧眉,帝君照顾我病体,哪次?失去永乐儿那次吗?但我怎么不记得他有数我头发丝,而且数清发丝数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除了我家门被灭坠崖落入暗阁那次病了很久,那时双目短暂失明双耳短暂失聪,由一名温柔的姐姐照顾着之外,再就是画舫大火这次于江岛别院病了半年了。帝君何时照顾我病体的?
沈清川吐了口气,“帝千傲,事实我都说了。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可以放过宋凝吗?”
帝千傲端起案上的那盘酸梅递到了洛长安的手中,随即将手一抬,登时掀翻了桌案,佳肴酒水满亭狼藉,他怒道:“沈清川!你没有说实话!海胤,拿了人,灌她!”
沈清川当真已经吐露食言,怎奈这狐狸仍不信他,他急声道:“帝千傲!当真都交代了!”
“拿人!灌!”海胤吩咐着宫人。一边心想帝君掀桌案前,都不忘把酸梅先拿起来递给媳妇儿,果然是妻奴。
宫人将缩在一团的抖不成个的宋凝制住手脚拿住,捏着她的嘴巴,将药碗逼在她的嘴上灌着堕胎药。
“咳咳,不不要,不要杀掉我的孩子。”宋凝涕泪齐流,无奈被人死死拿住,不得动弹。
洛长安心悸难抑,只担忧不已,帝千傲将手拍在她的手背,对她弯了弯唇尾,她微微一怔,莫非帝君是最后诈一下沈清川,以彻底激出真相?
“放开她!”沈清川立起身来,踱步到宋凝身畔,以掌风击碎那堕胎药的药碗,而后震离了制在宋凝身上的宫人,把个人儿搂在臂弯,轻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拿我命还你命。宋凝好宋凝”
宋凝嘤嘤道:“沈巡抚,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害怕我害怕啊”
“我知道小兔子是你最好的好朋友。那日在宫道你的小兔子教人踢死后,我下了御书房面圣完了就去花鸟市上买了一只小兔子,我告诉你,悄悄告诉你,小兔子我寄养在你娘家斜对面的首饰店里,原吩咐他们在你回娘家时悄悄给你的。现在,我只怕出不去了,你出去了去拿那小兔子吧。他们不认识我,我没留名字,但你说你是宋凝,他们就给你了。我打点了钱银的。”沈清川温声宽慰着,希望可以缓解她几分惧怕。
宋凝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底的感受,但是她不想离开沈巡抚,虽然所有人都说沈巡抚不好,可是沈巡抚是深宫内院里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嗯。沈巡抚要去何处呢。”
沈清川深深看着宋凝,当真干净如白纸一般,若我山河大好,若我仍是太子爷,必许她一世安稳,娶她过门,给她妻之名分,如今,如今!
沈清川将自己父亲的遗物拿出,深深地望着,这是他身上仅剩的那属于蜀国皇室的物什,他将剑举过头顶,对帝千傲沉声道:“帝君,我今日断掉我父亲的遗物,以证明我所说每个字都是实话!”
说着,沈清川将剑从中间折断,发出铮的一声,他握在剑身上的手鲜血纵流,他将断剑扔落在地,痛不欲生,“我用我父母的亡魂起誓,我若说谎骗你,就教我父母亡魂天诛地灭,教我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我若是辱了洛长安的清白,就教宋凝腹中我的孩子,生下来不健全,或是六指,或是个双瞳的妖精!我沈清川发此毒誓自证清白只求你,放宋凝一命!”
“好。是个男人。信了。”帝千傲颔首,“海胤,朕问完了。将沈先生和宋凝,拉下去,车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