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仔细看了看来人,揉了揉眼睛,又瞪着洛长安看了许久,惊慌道:“大大小姐回来了!是是大小姐!大小姐还活着!”
那下人边说着边扑下台阶迎了上来。
洛长安点了点头,边迈步进了院子,进门一瞬,便见刘勤正在逗弄着笼中的画眉,原一头银发似乎更是白如雪了,如画的眉眼不再如往日那般带着商人的市侩,反而多了些化解不去的忧伤,洛长安哑着嗓子叫了声:“哥。”
刘勤闻声,心脏如同被攥住了,一时如同擂鼓,登时整个人僵住了,他缓缓的回头,就见自己的妹妹活生生的立在大门处,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小可怜似的在门边红着眼睛看着他,他便快步奔了过去,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长安,你回来了长安。哥就知道,你没死。哥找了你半年了!大街小巷都教哥走遍了。我的长安啊!”
洛长安紧紧搂住兄长,点点头,“我回来了,哥,我还活着。”
刘勤拍着洛长安的后背,“回家了就好。吃尽了苦头了吧。回来了就好。饿了没有,哥给你煮好吃的。”
洛长安点点头,“饿了,想吃哥煮的拿手菜。”
“好。”刘勤摸着妹妹脸上的疤痕,洛长安感觉到哥哥眼里没有丝毫的鄙色,而是满是心疼之色,他红着眼睛道:“还是我最好看的妹妹。这疤痕也不影响妹妹在哥心中的地位。”
洛长安颔首,窝在刘勤的怀里哭成个泪人,心里也会划过帝君曾几何时那深情的眸子,还有那夜里在她耳边软声叫着宝贝时的温柔,都恍若隔世,轻声道:“还是家里好。”
“往后怎么打算,长安?”刘勤听妹妹讲完经历之后问道。
“我这辈子谁也不欠,独欠梅姑姑,我替她雪了恨,便彻底离了皇宫。”
刘勤颔首,“哥支持你。早该离了。不过半年而已,老东西将后宫给布满了,可怜我妹妹尸骨未寒,她们倒终日里看戏、宫宴,歌舞升平,气得我病了几场了!险些气死了我!”
洛长安静静的听着兄长的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人生啊,总是教会我成长。
刘勤继续说道:“帝君也变了,长春宫也改姓宋了,龙寝里你的画像也反了面朝墙了,他腕子上你的名字他也拿白绫缠起来不看了,据说是朱砂字加了药是沁入骨肉永生消不掉的,又不得割肉去骨,哥去庙里问了法师,法师说遮住你名字极可能是怕夜里惊梦,镇鬼呢!他还请了皇法师将你香魂锁死在画舫里!教你永世不得超生!白泽也去了边疆。哥真是悔大了才教你嫁过去!”
洛长安只觉心痛难当。他腕子上的白绫,真是镇鬼的吗。帝君帝君
“妹妹,若是你有心,该回去将老东西一并除了再走!那时都以为你遇难了,老东西带着一帮裙带那副假模假样要镇痛药吃的德行,看得哥恶心了!”刘勤愤愤。
洛长安点点头,“她若干净,我敬着。若是她摘不干净,凡害过我的,一个都别想善了!”
这日起,洛长安在家中住下了,由于永定侯府被今上冷落疏远的在远郊,她倒也自得,只是对两个儿子思念越发浓烈了,又想见儿子,又怕见到他们的父亲,又想借见儿子之名见到他们的父亲,分裂了。
结果她深居简出,半个多月来,除了秋颜谁也没见过。
长安城靠近时江,四通八达,大东冥与其属国之间贸易往来日趋紧密。
商事发展集中的地方,就会有投机取巧之‘勇士’,近来在海上出了不少劫持商船的大案子,有不少运送珠宝的船只被劫持,盗匪猖獗,劫财之后不留活口,死伤无数,震惊朝野。
新任的巡抚沈清川受今上钦点治理命案,平定江难,沈清川在缉拿江盗的案子中表现特别突出,受到了帝君的器重。
这些日子因为时江上的商船人命大案,沈清川经常进宫和帝君汇报情况,终于在历时近一个月,案子告破收尾,将幕后的歹人都擒拿归案。
御书房内,议完事后,帝千傲对沈清川道:“近来你屡立大功,朕心甚慰。趁案子结了之机,明日摆宴在容华殿内,携家眷前来同乐吧。”
沈清川揖手道:“为帝君尽忠是下臣应该做的事情,说起家眷,实际就我与舍妹二人,她最近出去游玩散心了。所以不能来赴宴,下臣自己一定到宴,感谢帝君的赏赐。”
实际是沈清川知晓洛长安回了永定侯府,不过不便言说罢了。
帝千傲闻言,心头有烦躁之意,“近秋了,天气适宜,属实适合出游。令妹去了何处啊?借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