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洛长安将梅姑姑为她编织的围巾叠好放在包袱里,然后将那个玉坠子收好在衣襟中。
沈清川塞给她一身男装,“穿上这个吧,避嫌,我还没婚配呢,随身带个女人,不方便。”
洛长安没有多想,便穿上了他递来的男装,将腰带系起,只束的腰肢更是纤细,上身则不似男子平坦,她将发丝在发顶成髻,宛若一名二十来岁的少年郎。
沈清川上下打量了一下,啧了一声,“我十五时的衣服你穿上正好。”
洛长安微微一怔:“是是是,你高大。行了吧。可以出发了吗?”
“但上衣似乎有些紧了。”沈清川说着就笑了。
“沈清川,你是不是想死?”洛长安实在是对此人没有好印象,看他处处对她挑衅,就忍不住回骂了他。
洛长安随着沈清川的船只,一路南下,经过了时江渡口,来到了长安城渡口,洛长安眼看着就要上渡头了,心中狂跳着,马上就到新都了,很快就可以见到帝君和孩子,也可以开始彻查那日火情幕后之人了!
洛长安将包袱背在后背,不等船夫将船只泊稳,她便来到船边等着下船,沈清川只是含着深意的笑意看着洛长安的后背。
待船只停稳了,洛长安自船上下来,正走着,忽闻有朝廷兵马开路的声音,接着便听有侍卫道:“肃清渡口,帝君和贵妃娘娘的画舫马上就到渡口了。”
洛长安闻声,心口莫名的像被插入了一把刀子,帝君和贵妃娘娘?
洛长安的身影随着人群退到了路沿上,她踮起脚尖望着时江江面之上。
就见远远的,一艘装潢华美的画舫缓缓朝着渡头驶来了,那是属于她的画舫啊,那日被烧毁了,这艘是新的?
而自那画舫打开的窗口,洛长安一眼就看见帝君半含着笑意正在帮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将凌乱的发丝挂在耳后,洛长安登时眼睛就教泪水模糊了。帝君有了新的贵妃娘娘了。
耳边忽然响起帝君温柔的话语,朕是长情之人,不会更换伴侣,生时同寝,死后合葬。
帝君不要她了吗。
她此生没有比此刻更坚定对他的爱过,然而他怎么说变又变了呢。
不是才半年吗。不是才一百七十六天零六个时辰吗?
画舫内,帝千傲温温地望着宋凝,手自她耳边的发丝落下,“江风湿气重,别吹着了。”
宋凝懂事道:“没事。”
帝君是在和我说话吗。我总觉得旁边还有别人似的,毛毛的。
“有事就晚了。”帝千傲说着,目光睇向了面前的棋盘,说道:“该你落棋了。”
他说着,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目光从窗子朝渡头案上望去,只觉心中闷闷,案上人头攒动,不得见细节。
宋凝捏了马字棋,走了一个日字格。
帝千傲见她落下棋子,便将眉心蹙了,“不对,你当走田字格出象。”
宋凝便将棋子马拿了回来,心想,为什么我不可以走马字棋,她不得已捏了棋子象走了一步田子格,然后帝千傲将士子放在了她的车前面。
宋凝笑着道:“臣妾要将您的士消灭掉了。”
帝千傲也开怀笑道:“是了,上次就下到这里。下一步,朕想想,下一步朕出哪个棋子。或许,今天就下到这里吧。”
宋凝见帝君思忖了颇久也没有继续出棋子,她不解极了,竟觉得帝君是不愿意破了这未完的棋局,从时江渡到长安城渡口,帝君和她下了很多次棋,每次都一样的走法,不容她走错,每次下到这里又都不继续了。
当画舫靠岸,海胤轻声道:“帝君,长安城渡口到了。带娘娘回家吧。”
帝千傲立起身来,对宋凝伸出手来,温柔地笑道:“随朕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