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胤!”帝千傲的双臂下意识地有些微颤。
海胤进得来,非常清楚帝君是因为没瞧见娘娘而心焦了,连忙道:“娘娘昨夜里去了皇陵别院,将太后娘娘接回来了,接回来以后照顾了太后一夜,眼下还在坤宁宫不得回来呢。”
帝千傲闻声,心中顿时清朗,又觉得连日来压在心里的孝道大石放下了,他的妻果真是体谅着他,他连日来难以启齿,倒是她看穿了他的心事,当时怒极轰走了老母亲,若是死在皇陵,着实是一生的心结,感恩妻子如此贤恭。
眼下只想立时见到洛长安,一个多月因他母亲的事,两人冷在这里了,他受不住了。
帝千傲踱步至坤宁宫内,立在门外,见屋内莺莺燕燕女宾不少,独没有洛长安,皆是叔伯姨舅家的姊妹来探望太后来了,他没有立时走进去,反而在门处止步了,单看了看海胤。
海胤明白过来,室内年轻女子多,帝君对这样的场合是能避就避了,不单他们这班人马顾忌,连帝君自己都忌惮了,皇后娘娘脚尖儿滑,万一又离家出走了,帝君拿什么求回来呢,后宫清了,国库钥匙交了,死缠烂打都用上了,再来一次,额,替帝君着急,他通传道:“帝君到了!”
闻言,众人都隐隐地看了过来,女宾无不心折,心想帝君气质越发孤高,容颜清俊慑人,教人不能逼视,只可惜怎么惧内呢,不然的话
众人皆退至屏风外面的二道门外中堂,独留了姨家小姑娘杨清灵还在为太后喂着药,一时不能丢手走开。
帝千傲进得来,坐在椅上,再度面对母亲,见她无碍了,也便没有更多的话说了,到底亲情不再,他失去了一个孩子至今心中愤愤,此生最多对母亲也只能维持基本的敬意罢了,经不起任何波折,母亲必然也没胆再犯了,成年人,大家都有底线,只问道:“儿媳好不好?”
太后也认真地打量着儿子,心底纵有千言万语,竟一时不知从何讲起,只轻声道:“比儿子好。”
母子俩竟相视一笑。
帝千傲轻声道:“安分守己,养着吧。”
“好。”太后颔首,帝君字字辛辣,她深感锥心,然能回家已是极好,只说:“长安去给哀家煲粥去了,昨夜侍候了一宿,这时候该回来了。你坐坐等等吧。”
帝千傲下颌轻轻一点。
杨清灵将帝君容色细细打量,柔声道:“帝君看起来形容憔悴,可是昨夜饮了酒?国事操累,要注意龙体呀。”
帝千傲闻声,有礼道:“费心了,没有大碍。”
他原坐在椅上,见杨清灵与他说话,姨家的姊妹,不回答倒显得生分,索性他立起身来,打算踱步到窗边去一人独处。
杨清灵喂完了药,将碗放在桌上,便对太后说道:“娘娘,我去外间同姐妹们一处,您和帝君母子家话吧。”
太后忙道:“可怜你三更就来了,忙前忙后侍候了几个时辰,去歇息一下吧。”
“是,娘娘。”杨清灵便站起身来,忽觉得头晕目眩,许是累着了,便朝着帝千傲的方向倒了过去,帝千傲正巧正往窗边走,杨清灵便倏地伏在他心口,两只珠圆玉润的手便攥住了帝千傲的腰侧衣料,正正撞进了君怀,呼吸间皆是龙涎香,只觉此生足以。
“帝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实在体软不能支撑。”
外间见了此状,大家都面面相觑,只道清灵好福气,能得帝君亲扶。
帝千傲眉心微蹙,眉心已经不耐,陌生的气息令他非常不悦,疏冷道:“站稳吧。”
杨清灵娇声地嘤咛着,缓缓地打算立起身子。
海胤一怔,怕什么来什么,好在皇后娘娘不在这里,不然看见这一幕,不知又生出什么闲气。
“见过皇后娘娘!”外间女宾对洛长安行着礼。
洛长安端着粥食来到外间,对诸人颔首,“都免礼吧。”
梅姑姑将通往里间的珠帘掀开,洛长安便迈进来了,进门就见杨清灵正攥着帝君的腰身,脸上有羞涩的娇态地伏在帝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