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傲嘴角有丝轻嘲,见她跟上,他竟有种喜悦,自己究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了。
后面,公孙雅温柔的嗓音响起:“帝君哥哥,记得来参加雅儿的诗会哦,无论多晚,雅儿等你。”
回到龙寝,夜鹰与海胤在门外驻足,自觉的驻足,这时候应该离帝君越远越好,除了洛长安,谁也不能靠近帝君,帝君不需要别人,能安抚帝君的只有洛长安。
洛长安则安静地跟着帝千傲进了屋子。
她先去将自己的手和脸洗干净,随即拿刷子将衣衫的浮土刷去,以免冲撞了帝君。
随即与往常一样,洛长安从衣柜拿出来常服,帝君眼下身上穿着上朝时的龙袍,下了朝通常会将朝服换下,她将衣衫拿过来搭在椅背上,然后轻声道:“奴才帮您换衣服。”
说着,洛长安便等着,若是以往,帝千傲会将双手打开,方便她给他脱掉外袍。
但是今日他并没有配合地打开双手,而是抱着手臂,冷冷的凝着她。
洛长安先试探性地踮脚将他头上的龙帽摘下,放在桌上,随即手来到他的衣领之处,解开了一颗外袍的扣子,他优美的颈子便露了一截出来,她在看见他颈项盘踞的青筋,才意识到他究竟有多怒,而他眼底冷意,几近冰点。
“你方才和右相并肩跪在朕跟前,是什么意思啊?”帝千傲擒住了洛长安纤细的手腕,力道极重。
洛长安当即觉得手腕吃痛,这次他并没有留力,她意识到他已经盛怒到了极点,她并没有叫痛,只是平静地说道:“我觉得我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朕没看明白。你不如清楚地告诉朕,你想干什么?!”帝千傲在将洛长安的手腕扼断之前,松开了洛长安的手腕。
洛长安的手腕青红一片,她并没有去揉发痛的腕子,而是轻声道:“帝君,奴才帮您换衣服吧,雅儿小姐还等着您去参加诗会呢,巳时诗会便开始了,眼下已经过了时间了。”
“回答朕的问题。”
“什么问题呀?”洛长安有意打马虎眼。
“嗯,听清楚问题,”帝千傲面容冷峻地重复道:“你方才和右相并肩跪在朕跟前,是什么意思?”
洛长安知道不能躲过去这一关了,她叹口气,随即坦诚道:“帝君,很显然,我不愿意继续当奴才了。人往高处走,我想做宰相夫人,我认为无可厚非,不是有句话吗,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你是想往高处走,还是想做宰相夫人?这是两码事。”帝千傲继续明确他的问题:“跟着朕,朕教你往高处走,能不能教你收心呢?还是说一定要做右相的女人,才可以?”
洛长安回想过去二年,他所谓的往高处走恐怕是升职继续做女官吧,她真的厌倦了以奴才自称,她骨子里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二年的屈辱几乎磨平了她的傲骨,每每夜深,都觉深痛入髓,“我想做宰相夫人,我不想跟着你慢慢往上升了。我需要一步到顶。这是我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她撕破了脸皮,就没有回头路了。
帝千傲将手扶着心口,内里这该死的疼痛教他呼吸不过来,“所以你是铁了心的要嫁人了?龙寝是装不下你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