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瞬息间懵了,整个面颊发起烫来!自己这处境不能更狼狈了。
帝千傲也正低着眸子凝着他,他眼底有着她不理解的怒火,而她满面唾沫和泥污,她双眸倏地张大,内心里突然顿疼起来。
他那怒火,是由于她给他丢人了吧。
洛长安缓缓将头埋在自己手臂上,她被宋盼烟辱骂,被啐口水,甚至被按着要像狗一样逼着舔鞋,她都可以忍受,因为短暂的忍耐可以带来报复时更大的快感。
可是帝千傲的眼神却教她轻易的心防塌陷,那是上位者对卑微之人的怜悯以及不舍。而她要的并不是施舍般的关怀啊。
洛长安预期到了会有人来,化解自己的处境,她预期是公孙雅的仆从。
她没预期到是公孙雅本人。
也没有预期到是慕容珏。
更没预期到帝君的到来。
她如狗一般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帝君与公孙雅宛如一对璧人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公孙雅的优秀,对比着她的狼狈。
她衣衫凌乱沾满泥污,她发丝松散开垂在肩头,甚至于她还毫无尊严地趴在地上。
洛长安没有比此时更难受、更落魄的了。
她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清楚地意识到,一日为奴,便一日不能改变处境。在其位谋其事,身份地位至关重要!
刚才被啐口水她没有哭。现下她虽然极力忍着,却仍有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强迫自己不要失态,有个奴才该有的样子,奴才的一大特性就是被打了也不可以哭,何况没有挨打呢。
宋盼烟一改那跋扈的样子,马上要低下手去扶洛长安,“长安姑娘方才急着去国子监送宣纸呢,跑太快,摔了。我刚把纸给她收好,正说要扶她呢。”
公孙雅冷冷哼了一声,便大步走了过去,“都退下!”
她这一声含威带怒,竟有不少威仪。
宋盼烟和其随侍便低下头去退到一边,内心怄极了,本想背着人收拾洛长安一顿,这贱人运气好,不然今天她非让她知道谁是夫人谁是丫鬟。
公孙雅拉住洛长安的手轻轻拍打去她身上的灰尘,帮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动作之间温柔又真诚,“长安,你没事吧?刚才是怎么了?”
“我没事。”洛长安佯装镇定,“我身上脏,雅儿小姐仔细别弄脏了您的手呀。”
“没事的长安,我帮你擦一擦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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