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
洛长安猛地逼视着帝千傲的双眸,四目交接如电光花火,他俊俏的面庞上有一缕令她意外的心疼之色,“我不是在自残,我是在自证清白。”
帝千傲低头打量了一下桌案,发现有一张洁白的宣纸已经铺展开来,他当即了然,轻声道:“如何自证清白?书写血书,将事实呈给朕看?”
洛长安沉声道:“是。”
“血书不必写了。”
帝千傲放开了她的手腕,随即低身将匕首捡起来,小心的装进鞘子,而后将匕首装在自己的衣袖之内,不给她摸到匕首的机会。
“纵然你写了,朕也不会看。所以,不必浪费血液。”
“帝君为何不看?帝君亲子爱民,奴婢也是您的子民啊!子民的心声不应该被听到、看到吗。”
“可以被听到,不需被看到。血书大可不必。”帝千傲温声道:“说说看,你想写些什么?”
“我要写我虽身份低微但我心坦荡,我知道不问自取是谓偷盗,我知道路不拾遗,高风亮节!”
“我要写宫妃和权臣之妻联合起来诬陷一个奴才!”
“我要写帝君非但不彻查此事反而还包庇!我要写自古邪不压正,正义不应该被压制,真相不应该被掩盖!”
“我要写我不甘,我冤枉,我愤怒,帝君的正义败给了嫔妾的云袖罗裙!”
“我要写帝君是个千古一遇的糊涂昏君,是一个荒淫上脑的混蛋!!”
洛长安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帝千傲很耐心的听完她这些惊世骇语,每一句都可以让他用大不敬的罪名判她死刑,他缓缓的坐在椅上,竟而抿唇笑了。
洛长安的心里狂跳着,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死定了,从他这冰冷的笑意中她便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但是管他的,已经判了腰斩,左右一死,也要死的痛快,没什么好怕的。
“对朕臣服的人千千万万,敢这么对朕说话的,你是唯一的一个。”
“奴才有话放在明面。好过于某些人暗箱操作的欺瞒你。”
“朕听明白了,你在怪朕。”
洛长安认真的想了想,不甘心的说道:“帝君,奴才以前觉得你是一个廉政爱民,深明大义的人,坊间流传着你曾经为一个截停龙撵告御状的市井小民伸张正义的传说,洛长安曾经为之心折。可是如今我的亲眼所见的你,教我无比的失望。”
“长安,”帝千傲深深的凝视着洛长安的面颊,“谢谢你曾经的信任。但……朕远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哪怕朕知道,朕执政不能掺杂个人情感。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