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的如坐针毡,她几乎要擅离职守冲上宫宴去杀人,哪怕会被置个冲撞圣驾的罪名。
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冲动占据了她的心房!她已经不是她了,她是一个红了眼的疯子!
就在她濒临失去理智的时候,便听到有虚飘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更衣之处可是在那边?”
闻声,洛长安浑身一震,这声音化成灰她也认得,是她昔日的未婚夫,慕容珏的声音。
更衣之处,是委婉的说法,是指方便、如厕。
谈吐倒是文雅,但是却不做人事。
“回禀大人,过了拱桥左转的花园尽头便是。拱桥路滑,不好走,奴婢给您引路。”洛长安双目血红,垂着头看着地面,眼前慕容珏的官靴映在她的眼底。
呵,二品大员的官靴,果然做工考究。
他这官靴下踩着我满门的白骨!他是踩着我全家的人头爬上高位的!
慕容珏盯她一眼,是这冬天太冷,还是眼前宫女通身气质太冷,这女子竟空灵不似活人,“有劳宫女姐姐带路。”
宫臣对帝君宫中的丫鬟也是很客气的,尊称一句姐姐,这便是打狗都要看主人。
洛长安觉得自己讨好帝君这条路,是对的。
洛长安将手摊开往拱桥这边引,“这边请。”
从慕容珏的虚飘的脚步看起来,他已经酩酊大醉,走在平路已经东倒西歪,随时要摔倒,走上湿滑的拱桥,极有可能会跌下拱桥。
洛长安先一步走上拱桥,沿着拱桥边沿走,“大人请走边边上,边上干爽不滑。中间有泥水冰渣,滑的紧!”
慕容珏并未走动,突然醉意深沉道:“这位姐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洛长安的心脏狂跳,她面上带着人皮面具,相貌平凡,与之前的相貌大相径庭,他不可能认得出她,“大人,您喝醉了。奴婢从未出过这道宫墙,和大人不曾见过。”
慕容珏干笑了两声,“也是。是我认错人了。我有个故人,与姐姐身量相似。她举家搬迁不知去处了。”
洛长安倏地抬起眼睛,目光射向慕容珏,时隔一年再次看到了这张令她先是向往后深恶痛绝的脸。
如果他没有背信弃义,如果他没有灭她满门,她或许早已嫁他为妻,为他生儿育女,忠他一世。
是他害她家人惨死,是他害她沦为下贱的暖床奴,见不得光,没有将来的奴。
如果她的视线是刀剑,慕容珏怕是已经被斩作肉泥。
然而他面颊凹陷,双目之下有青迹,与一年前相比,暴瘦!
看来杀人的魔鬼是良心难安的!不然他如何会形容消瘦,必然饱受厉鬼纠缠!那些厉鬼皆是我家人的死不瞑目的亡魂!
慕容珏摇摇晃晃走上了拱桥,脚下打滑,几次都险些跌下拱桥,酒是个好东西,喝了酒会忘记很多人,忘记很多事,对的,或错的。
“大人,奴婢扶您。”
洛长安握住慕容珏的衣袖,她的细嫩的手部肌肤和她平凡的脸十分不搭调,这手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慕容珏手臂一颤,“白夏。”
“大人在叫奴婢吗?奴婢不叫白夏。”洛长安大惊,竟未料到慕容珏将她的原名给唤了出来。
他不可能认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