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魔骨一直在聚集周围的恶念,苏元青说:“追究责任的事,之后再说,凰女,你帮个忙,让这周围的人都离这远一点。” 凰女说:“好,但是为何?” 没有个理由,她办起事来比较麻烦。 这时,渡业寺的六个僧人走来。 其中一名高僧解释说:“此魔骨必是合体期大能执念不消所化,故而可以吸收恶念而壮大。诸位施主速速退走,否则魔念吞噬恶念,或将荼毒全城。” 苏元青之前的猜想得到印证。 本就是如此,炼虚期的骨头,不可能那么难搞。 苏元青问说:“几位大师,你们有什么主意?” 一名高僧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贫僧一等用佛光助你封住周边,凭借五名师兄修持多年的手珠,必能镇压此魔头。” 说完,六人各奔一方。 他们念起佛号,催发佛光。 苏元青见状,也引出寒冰与雷火纠缠的道纹,布满天地,再加一道封印。 “啊!”魔脸在咆哮,如恶鬼乱世,凄厉邪恶。 人心浮动,顿时有要奔逃之意。 苏元青抬头看了眼天,说:“朗朗乾坤,大日凌空,岂容一个魔头作乱。” 说着,他将阴阳道纹也打出。 那道纹吸收日光灵气,化成一颗巨大的赤红色圆球,将整个空间封住。 “啊。”魔脸的咆哮更加凄厉,带着一种绝望呐喊的感觉。 听闻此声,许多心志不坚的人两股战战,简直不能站立。 “轰隆”一声刀剑碰撞似的闷响,魔骨再次裂开,让人心中不禁一颤。 就在这时,城中的阵法被引动,无数道纹朝着赤红色圆球蔓延。那是封印的力量,并带着暴虐地雷电,打入圆球之中。 轰隆轰隆,几声震撼的闷响,让人心口发闷。 许多人捂住了胸口,几乎喘不过气。 “轰隆轰隆轰隆”,那刀剑碰撞的闷响忽然千万次的发生,几乎同时。 苏元青心中一颤,他知道,那块魔骨崩碎了。 似乎察觉到魔气的忽然胀大,整个城市的阵法被启动,如同天塌一般的道纹压了下来,一边封印着魔骨,一边用雷电轰击魔气。 赤红色圆球被闪电的光照亮,如同一轮妖艳的明月。 而苏元青就站在旁边,始终没有退一步——那里无疑是危险的。但他想,这场乱子毕竟因他而起。若能收拾好,这事儿他能说得通,若说收拾不好,让这魔骨的力量逃了出去,以至于将灾难波及全城。到时他就算有理,也掩盖不了那罪过。 所以别人可以退,他不能退。 不退,就要承受不退的代价。 天蹋似的道纹虽然主要针对的是魔骨,可苏元青离那么近,前几天他的青莲又沾染很多魔气,那满天道纹难免蔓延到苏元青身上。 咔嚓,咔嚓,苏元青身体里也在闪烁。 纠缠,纠缠,道纹化为封印,缠住苏元青的青莲。 雷电并不难解决——有青莲和李古月在,苏元青对雷电有着强大的掌控力。堪比化神期一击的雷电力量,在苏元青的身体里,也造不成多大的破坏。 难的是封印——那跟桃仙岛上的封印毕竟不同,纠缠而来,一时间难以理清出路。 封印就是这样,能理清出路,则其可以化为己用。若不能理清出路,他便会化为一种桎梏,困住修士的神识与力量。 他暗想,“要找到路,需要很长时间,但现在倒也必不如此困难。如今尘埃未定,我可以在青莲吸收它的时候,在这封印里开辟出一条路来。” 他暗自显化天地梯的虚影,在封印中撑开数十道细长的口子,布置成阵,供他进出自如。就如同之前的封印一般,虽然密密麻麻,但他进出没有任何阻碍。 见到苏元青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站着,像没事一样,众人无不震惊。 有人惊叹道,“这是何等人物?竟然如此强大。” 又惊叹说,“若是魔骨落到别人手里,只怕会酿成血流成河的惨剧。也正是这样的天才人物,才能将那魔骨带来的危机解除。” 人群中,徐清和徐野认出了苏元青,他们不知道苏元青面对的危险,只道厉害。 人群中,周茹已瞪大了眼睛,问道:“师叔,他为何还在那,不会有事吧?” 凰女感慨说:“也只有他敢那么做。不用担心他,他在桃仙岛上也曾闹过乱子,桃仙岛上的惩罚比这里更恶劣,他不也没事。这个人,皮实着呢。” 魔骨竟如此凶猛,那么多封印纠缠,雷电劈打,一时间竟然无法消灭它。 苏元青也只好在那忍耐雷电轰击,和封印纠缠。越往后拖延,缠在他身上的封印力量就越多——到后面,连城中的几个炼虚期大能都被惊住,“竟然无事,这个人的天资真是匪夷所思。假以时日,此子若能不死,必成巨擘。” 从上午劈打到傍晚,渐渐地,雷电消停了。漫天道纹缓缓散开,留下奇怪的球。等到夜深之时,道纹完全散开,佛光也退去了。 苏元青松了口气,说:“一番波折,终于搞定了。多谢各位大师相助。” 一名高僧说:“施主客气了。” 苏元青说:“接下来应该如何,给个建议。” 高僧说:“魔骨的碎片已被城中的道纹封住,但是魔气未必消除干净。贫僧与诸位师兄弟愿意在此超度七天七夜,将其彻底超度,还天地一片清静。” 苏元青说:“好,那我便陪你们在此守七日,消除其中因果。” 这时,凰女飞了过来,笑说:“灭魔之事,虽然小女子没能插手,但也不会袖手旁观。今日小女子也以道门《度人经》,在此超度七天七夜。” 苏元青简直要对她翻白眼。他自己不走,最根本的目的可不是消除什么因果,而是这里面被封印的骨头,可能会酝酿出好东西。如今凰女找了个理由过来,想必也有分一杯羹的意思——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她分了里面的东西,那之后有人再说什么,她必然得跟他站在一起。有凤凰门背书,这次的事也好揭过。 苏元青笑说:“能得道友相助,在下无限欢喜。” 而客栈的管家看到这些事,已经恐惧到不能自持了。但过了一天,他总算不再木然,见大家都在关注空中的事,而没注意自己,赶紧偷偷溜了。 至于客栈的老板,出事的时候便已不见踪影——或许将来某一天他还会回来,但是当别人问起今天的事,他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在这里,便不用背负罪过。 只有那些没啥本事也没啥罪过的小厮,仍木然的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