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无论是褚天赐还是纪纲,他们所说的问题,其实指的是下九层那个神秘的看守者。
白忘冬捂着眼睛思考了几秒。
然后,他放下手,目光平淡,再度开口。
“开门。”
态度已然十分明显。
纪纲怒了。
“你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吗?你不开门也许没事,但若是开了门那就一定会有事。”
“有人跑了。”
“拿出证据。”
“我的话就是证据。”
“你的话当不了证据!”
“今天这个门我一定要进。”
“那今天这个门我还一定就不让你进了。”
两人对视在一起。
目光同时锋利了起来。
两人的立场很坚定。
白忘冬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纪纲则是不相信白忘冬那没有证据的推测。
而这件事没有试错的机会,只要开了门就会有麻烦,届时若是人没缺出了问题,那就是在自找麻烦。
但归根结底。
其实还是一个问题。
相信。
纪纲不相信白忘冬。
没有证据,光凭借臆想和推断不足以让他冒险。
换句话说,就算是里面真的缺了人,但不持令信进去和缺人相比两个谁更严重一些那也说不定。
总之,两人就这么僵在了这里。
而白忘冬不打算陪纪纲在这里玩大眼瞪小眼。
“枪啊。”
洞神枪瞬间入手。
感受着那枪势,纪纲眉头紧皱,身体紧绷。
他看着白忘冬那平静如幽潭的目光,迟疑了几秒,目光同样变得幽邃:“若是出了问题是你来负责还是我来负责。”
“我来。”
白忘冬淡淡开口。
“你拿什么负责?”
纪纲嗤笑。
“就那这个。”
白忘冬抬起手中的洞神枪。
纪纲瞳孔微缩,紧接着,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冷笑了起来。
“好啊。”
反正眼前这个小疯子是罗睺的人,里面那个怪物也是罗睺的人,两个罗睺的人非要上赶着对在一起,他到底在拦个屁啊。
想到这里,纪纲掉头看向了褚天赐。
“给他开门。”
“令信。”
“我奉旨暂领锦衣卫。”
“令信。”
“……”
纪纲沉默。
而此时此刻,白忘冬却是抬起了手中的洞神枪。
他可不想再浪费半点时间了。
若是真的如他所想那般,那浪费时间就是在放那人越来越远。
幽白色的火焰燃烧了整个枪身。
这矫健的动作让纪纲和褚天赐同时眼皮一跳。
玛德。
这货真的敢开枪!
“等等!”
褚天赐看着这一幕,突然抬起手制止了白忘冬的行动。
他呼出一口气。
“我开门,但只能是你一个人进去。”
褚天赐还是妥协了。
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若是他不妥协的话,那洞神枪就会将整个通往下九层的门被毁掉。
若是如此,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罗老大为毛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到白忘冬这种危险的人手里啊,单看这两个东西的组合就已经危险到家了。
洞神枪重新变回到了吊坠。
那门也被推开了一个小缝。
白忘冬直接一步迈出,踩影步运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一头扎进了门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门被迅速合上。
褚天赐那如临大敌的样子看上去倒不是在给人开门,反而更像是在害怕把什么东西给从这门内放出来。
门合上之后,整个诏狱九十层就只剩下了纪纲和褚天赐两个人。
纪纲目光微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现如今白忘冬不在,而他又进了诏狱当中,那是不是可以去找一找苏伽罗,或者是另外几个不长眼的东西。
而就在他脑海中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突然,一道苍老的身影从那走廊的尽头朝着他这边走过来,而他身旁跟着的人纪纲有点印象。
是李玉,白忘冬身边的那个小旗。
而那个老人,貌似是……裴秀文。
“纪镇抚使。”
裴秀文一来就直接开门见山,淡淡说道。
“白副千户请老夫过来照顾好您。”
“……”
听着裴秀文的话,纪纲瞥了一眼站在裴秀文身旁那低着头的李玉。
很好,盯,就盯着好了。
“照顾个屁!”
纪纲冷笑一声。
“本官就在这里,等着给你们副千户收尸。”
总之,今日这里面总归要有一个罗睺的亲信躺着出来的。
想到这里,纪纲看向那扇闭合起来的门时,眼中又闪过了一抹忌惮。
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