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来这段日子会过的很不轻松。”
他看着那不远处的京城,眼中闪过一抹晦暗的光。
“纪纲这个人,你需要提防,但也可以相信,他虽然贪婪,可毕竟也是陛下信重的臣子,至少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不会犯糊涂。”
“北镇抚司有什么人是你没办法压住的,你可以去找昭月,她的话,比我的腰牌要好使。若是诏狱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罗绫。”
“然后,就是陈海案……”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白忘冬抬起头,看向他。
“陈海案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太子,纪纲,其中的分寸你自己取舍。”
“北镇抚司的刀,该落下的时候,谁都不能去挡。”
这个谁……
包括现在在圣驾里坐着的那位吗?
白忘冬其实很想问这个问题,不过,他也知道,这问题就算是问出来的罗睺也不会给他答案。
既然问了也是白问,那何必去问呢。
总之,罗睺的意思在白忘冬理解起来很简单。
内部管理靠两姐,外部顶锅有纪纲。
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那只要用了“大义”的名头,纪纲就不能不管。
啧啧。
他已经想好一百种要和纪纲玩的游戏了。
至于太子嘛。
白忘冬的目光瞥向了远处率领百官站在圣驾之前的那个有些胖胖的身影。
他就是个小卡拉咪。
扯着罗睺的虎皮做做样子还行,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在北镇抚司里就是个有名无实的代理人,还是不凑到这种大人物身边刷存在感了。
真要刷存在感,那等他哪天兴致来了,把皇宫给炸了以后再说吧。
“放心,老大,你说的我都懂,你就了无牵挂地走吧。”
白忘冬朝着罗睺点点头,十分认真地说道。
看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罗睺反而心里有些发虚了。
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把北镇抚司交给白忘冬是不是一个不怎么妥当的决定啊。
罗睺最终还是在把自己的手令交给白忘冬之后就转身回到队伍里。
因为这队伍即将就要开拔,皇帝召见他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
隔着纱帘,朱棣看着站在远处的那道挺拔身影,好奇地同罗睺问道。
“十九岁了,早就不是孩子了。”
罗睺淡淡回复道。
“陛下看他如何?”
“就这么瞧着,貌似有些……野性难驯?”
朱棣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打了一下,瞥了白忘冬一眼,开口说道。
罗睺没有出声。
野性难驯……
那就不要去驯。
这野性若是被驯没了。
又如何能掌控得了北镇抚司这样的大凶器呢?
镇抚使和镇抚司之间本身就是大野兽去降伏其他野兽的关系,若是这个大野兽不够凶的话,可是会被下面那群小野兽给咬死的。
也许,这就是他同陛下之间一个少见的意见相左的地方吧。
北镇抚司这样的地方,还是要更有野性一点才更合适。
威慑仙佛,镇压诸邪。
锦衣卫北镇抚司,必须更加的凶残。
只有恐惧,会让那些人意识到,趴着,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锦衣卫,要成为悬挂在整个修行界头上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