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变化太快。 一波三折来的太过于突然。 还没等在场宾客从周成画突然出现刺了周成棋一刀这件事里出来,周成画就自刎了。 那大片大片的血红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瞬间变得嘈杂混乱了起来。 黄阙从蒋越的手中把绣春刀给抽出来收回鞘中,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周成画的身边。 他蹲在周成画身旁,把手放到周成画的鼻子前测了一下鼻息,然后又朝着周成画体内注入些许灵力。 最终,他沉默地收回了手。 死透了。 没救了。 那一刀挥得太决绝,周成画根本就没想给别人救治他的机会。 “唔。”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闷哼声在他的身边响起。 黄阙当即扭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周成棋捂住自己的胸膛,那苍白的脸庞在眨眼之间变成了黑紫色。 他就宛如在水中窒息一般, 双目瞪大,拼命地扯着自己的衣领。 黄阙脸色剧变。 这是…… “匕首有毒?!!” 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蒋越先行一步抓住了周成棋的手腕,朝着他的体内注入灵力。 汹涌的灵力在注入到周成棋体内的那一瞬间,周成棋的脸色骤然好了不少。 毒素貌似在被压下,周成棋脸上的黑紫色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褪去。 同一时间,一道坐着轮椅的苍老身影闪现出现,他表情十分严肃地抓住了周成棋的另一只手。 蒋越和周天烨两大高手的灵力齐齐注入。 那磅礴的灵海以一个极为蛮横的姿态将毒素用力压下。 “快去请医师啊!” 从前面踉跄跑过来的周成书焦急地喊道。 下一秒,就有人从那坐席上站了起来。 “让在下来看看。” 今日的宴会别的没有,就是人多,想要什么人都能够拎出来。 现在蹦出来的这个,就是哪个擅长医术的天骄。 他以最快的速度径直来到了周成棋的面前,双指直接搭在了被蒋越握住的手腕之上。 “碎心散,不是什么剧毒……嗯?”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那脸上自信的表情就僵在了原地,眉头紧紧皱起。 就像是不信邪一样,他又按了几下脉搏。 可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再然后,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把手按在了周成棋的心脉之上。 啪嗒。 他踉跄后退两步,满脸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周成棋,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何?” 黄阙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着急地问道。 “人人人人人……人死了!” 颤抖的声音就如同是一颗扔进水潭里炸弹,将整个寿宴都炸的鸦雀无声。 坐在轮椅上抓着周成棋手臂的周天烨瞪大了一双老眼,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手中注入的灵力一直没有停下,反而是抓着另一只手的蒋越默默地放下了周成棋的手臂。 人……确确实实是死了。 死的悄无声息,就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究竟是何时死的。 “周老家主……节哀。” 节哀? 节谁的哀? 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亲眼见到两个儿子死在了面前。 这一切都好不真实,就犹如是一场噩梦。 此时此刻,就算是他周天烨真的心坚如铁,也到了该碎掉的时候了。 “老大,别和爹开玩笑……” 老人不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不就是区区的毒吗? 他来的这么及时,怎么可能压不下呢? 对啊。 这也是旁观者黄阙的问题。 不就是碎心散吗?也不是什么猛药,蒋越和周天烨两大高手齐齐用灵力压制,怎么会压不住呢? “碎心散,碎心散……” 站在一旁的周成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朝着那脸色苍白的天骄问道。 “碎心散当中可有恶虎蝎心草?” “有。”那天骄点头。“碎心散里掺得最多的药材就是恶虎蝎心草。”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周成书苦笑一声,随即转头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周成画的尸体。 “老四啊老四,你是真狠啊。” “什么意思?” 黄阙闻言赶忙开口问道。 周成书叹了口气:“我大哥自小患病,但只要按时喝药的话就能稳住病情,恶虎蝎心草就是与这药最为相冲之药材,若是……”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若是”之后的结果现在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听完周成书的话,黄阙低头沉默了下来。 这显然是只有周家人才知道的秘辛。 周成画用这样的方式来杀周成棋,这是铁了心的要致自己的兄长于死地了。 这兄弟二人之间有如此大仇吗? 对于周家往事并不怎么清楚的黄阙只觉得这一幕有些唏嘘。 尤其是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抱着周成棋尸体一言不发的周天烨,他总觉得这老爷子眼里的光都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周成书则是来到了周成画的身旁,同样抿着嘴,眼中闪烁着明显的悲戚。 好好的八十大寿,却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现场。 就像是老天爷对着他们开了个玩笑。 可这笑话却一点都让人笑不起来。 “老三……” “哎,爹。” 听着周天烨那沙哑的声音,周成书将那满是悲痛的眼眸转向了周天烨的方向,轻声应道。 “送送客吧,今日周家不方便招待宾客了。” “好。” 周成书站起身来,朝着那满园的宾客看去。 “诸位,我家逢变,不便待客了,还请各位自行离去吧。” 他脸上没有了昔日的轻佻。 今日的事情对周天烨来说是打击,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 他死了两个亲兄弟啊,一个是把他带大的哥哥,一个是他亲手带大的弟弟。 这是孽债。 一场跨越了二十多年的孽债。 在场宾客闻言没有一人主动开口。 他们很自觉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寿辰变忌日。 恐怕周老爷子这辈子都不想再过寿辰了吧。 徐妙锦在一旁看完了整个过程,在周成书话音一落,她就跟着其他人一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家和周家没什么太大的交情。 这种事情,她还是不掺和得比较好。 就这样跟着在场的宾客一同离场,她缓步朝着寿宴之外走出。 可就在她刚刚跨过入口的那一瞬间,她就看到了那道靠在墙上戴着面具和她招手的身影。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就轻快地响了起来。 “呦,欢迎来到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