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与赤风安排好刘家这边的事情, 回到官驿。
防风那头也刚从牢狱回来,与他们在门外相遇。
看二人这样,问道“怎么了, 出去一趟,回来把魂都丢了。”
惊风摆了摆手,想说什么, 叹了一口气, “回去再说吧。”
防风看向赤风,见赤风也是一脸愁容,更是一头雾水。
人一起回到霜风的院子。
霜风与疾风正在看防风从陆生年家中搬出来的账册。
看惊风和赤风这模样, 放下手中的账册, 问他二人“怎么了”
疾风也很好奇, 赤风和惊风都不是那种容易被事情影响心情的人,他们都很会发泄自己的情绪, 遇事绝不委屈自己。
惊风叹气,“嗐, 这下还真是把天都给捅漏了。”
赤风坐到椅子上,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霜风不禁好奇,“你们这是查到了什么”
惊风“刘家粮肆偷田行为背后的主谋是颜太师。”
疾风手中的书册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防风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也是尽数喷出。
霜风被惊得嘴巴大张。
“有切实的证据吗”霜风严肃地问惊风。
惊风“有。”
他将手中的名册递上, “我们在刘府的地下金库里发现了一屋子的黄金,从屋子的大小估算,少说得有数百万两的黄金。”
防风“”
疾风将名册拿给霜风。
随便翻了几页, 上头的名字几乎他们都认识, 即便是不认识也听过,这些官员在京城都有一席之地,最次的在京州也有自己的宅邸。
再者他们的手里都有豢养府兵。
霜风看着这一本名册,心情沉重, 好似一座大山朝着他压过来,“怎么会这样”
他们预想过可能有朝中的大臣参与其中,可万万没想到,朝中如今的权贵几乎都参与其中。
如果真的要将这些权贵全都铲除,只怕要发生暴乱。
这些人手里的府兵数量集中起来数量非常庞大。
若是将他们全都铲除,无疑是自废双臂,就得看伯景郁他们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胜国如今的情况朝堂上的官员青不接黄,在此时壮士断腕,一定会让胜国元气大伤,没个十来年二十年很难恢复。
这只是其一,其二各地军阀蠢蠢欲动,政局不稳时想要对这些人动手,很容易引起各州动荡,若西州借机背刺西府,西府的几十万大军不能及时驰援京州,两侧夹击,四处陷入战乱,胜国很可能会面临解体的风险。
这确实是太难为伯景郁了。
惊风挠头“最头疼的是颜太师他们当年扶持刘家,拿赈灾粮高价贩卖,赚黑心钱。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必然要激起民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可若是真的杀颜太师,那就是大义灭亲”
一个重视孝道的国家,大义灭亲,着实难办。
屋内陷入沉默。
这事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得让伯景郁自己作决定。
伯景郁与庭渊隔日一早便出发前往霖开城。
霖开城那支黑鹰军已经将县衙控制住,就等他们过去接受了。
春熙城到霖开城近二百里的路程,他们的速度再快,也没办法在一日内赶到,夜宿在距离霖开城六十里的墨山城。
不知为何,出发后伯景郁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庭渊看他这一路心不在焉,吃饭时也没吃几口东西,问他“你有什么心事”
伯景郁摇头,“我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堵得慌,眼皮也跳得厉害,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想得太多,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放松放松。”
这城中有一条河,通往城外,河边晚上很热闹。
两人沿着河边慢走,飓风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带了几名侍卫随行保护。
伯景郁道“我还是头一次如此心慌。”
庭渊道“最近事情确实很多,心慌是在所难免的,既然出来散心了,就把这些事情放一放,多体验体验风土人情。”
前头有人在表演杂耍,围观的百姓纷纷喝彩。
庭渊与伯景郁驻足观看。
河里有人摆渡载人游河。
庭渊想着从前江南应该也是如此,他望着河里的船出神。
伯景郁看他有点想去,对他说“喜欢我们就租条船转转。”
伯景郁拉起庭渊的手腕,与他去了下方的小码头,这条河畔几百米就有一个小码头。
伯景郁给了船家一两银子,对他说“随便去哪里,带我们四处转转就行。”
“好嘞。”
遇上如此大方的客人,船家也是很乐意的。
飓风只好跟着叫了一艘船,跟在他们后头。
坐在小船里,看着两侧岸边的行人。
庭渊道“你看这些百姓,他们想要的只是平凡简单的生活,吃完饭和朋友出来河边走走,凑个热闹。总说国泰民安国泰民安,这不就是国泰民安的体现吗”
伯景郁点头,岸边两侧的行人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倒也不必过于忧心,事情慢慢处理,总能处理完,偶尔也要给自己松松弦,别总是紧绷着,会断的。”
不远处有一艘大船停靠在河边,那边围满了人。
庭渊问船家,“这前头是有什么活动,这么热闹”
船家看了一眼,笑着说“这是莲花坊的乐船,船上有来自各地的乐师舞师,唱曲,奏乐,跳舞,热闹非凡,每月会有那么两天在月船上表演曲目,今日正好他们公开表演,大家都来凑个热闹。”
“原来如此。”
庭渊“那你找个地方停一停,我们也凑个热闹吧。”
“好嘞。”
船家找了个小码头旁停船,距离月船还有些距离,倒也能对船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衣蒙面的姑娘登台,怀里抱着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