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清渺还不知道,有人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正跟着北方鬼王在走廊穿行,没多久就抵达了邮轮的十三层。 随后,停在了一处暗红色的房门前。 “就是这里了,需要我帮忙开门吗?” 北方鬼王确认气息所在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姜清渺。 然而,姜清渺却是摇了摇头拒绝。 她两指间夹着一张黄纸,猛地冲暗红色房门一甩。 再一眨眼,紧闭着的房门向内倒下,露出了暗不见光的房间。 姜清渺都不需要走进去,就能察觉到此处有设阵。 于是她从包里取出四张符纸,朝着房间内一甩。 符纸迅速飞了进去,又在半空绕了一圈,然后分别落在了东南西北四个角落。 紧接着,姜清渺掐诀默念,“火龙腾来,驾火飞云。速速降临,古凶患因。不得隐匿,疾速现形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时,手势已成。 落于四角的符纸燃起,在缕缕青烟之中,一条火龙骤然出现,引得温度都变高了些。 随着火龙翻飞升腾,灰色阴气愈发稀少。 又过了一阵,当房间里面阴气全然消失的同时,火光照亮了隐藏其中的乌黑屏障。 姜清渺看见后,抬手向前一指,“破!” 凶猛的火龙直直朝着屏障撞去,瞬间将屏障撞出了无数的裂纹。 再等火龙升空,屏障轰然破碎。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真正的景象终于显现。 这不大的房间里,有两具完整白骨被铁链牢牢捆住。一左一右的墙上,绘着不断凝聚怨气丝线的反八卦。 姜清渺快步走了进去,先甩符纸毁了反八卦图,后蹲下查看这两具白骨。 这一看,她就有点生气了。 因为两具白骨都被打上了锁魂钉。 “啧,是有多大的仇,竟然连锁魂钉都用上了,”跟进来的北方鬼王见了都忍不住感慨,“这两个该不会就是你要找的吧?若真是,恐怕他们的魂魄已经不全了。” 姜清渺没回话,只觉得很气愤。 用了拘魂阵,钉了锁魂钉,简直是把傅云琢父母的魂魄往绝路上逼。 前者会让魂魄永远无法离开死亡之地,除非黑白无常本尊来了,才能够将魂魄带回地府。 可黑白无常平日里公务繁忙,很少会亲自出马接引魂魄了。 一般情况下,都是让手下的鬼差完成接引。 但鬼差不过是普通鬼,哪里比得上黑白无常。 再说这地方又有阵法遮掩,估计鬼差们都进不来此处。 所以,傅云琢父母的魂魄就只能一直被困在这。 而锁魂钉 顾名思义,就是将魂魄永远锁住。 不得离开此处,不得进入地府,不得轮回转世。 这般手段,当真恶毒。 而且有锁魂钉的存在,死去之人就会一直受着无边疼痛。 时间一长,在剧烈的疼痛影响下,意识会逐渐变得模糊,从而成为满心愤恨怨念颇深的厉鬼。 想到这,姜清渺站起身,抬手凭空画符。 随着符篆成形,一阵阴风刮过。 范无救冷着脸现了身,“你有急事找我?” 【把你的勾魂索借我用用,我要救鬼。】 打完这行字,姜清渺就伸出手等着接勾魂索。 可范无救不像谢必安那么好说话,只皱眉看向姜清渺,“先说说情况,我们的东西,不是能随便外借的。” 听到这话,姜清渺冷冰冰地掀起眼皮,盯住范无救。 一秒、两秒、三秒 最终,还是范无救无奈叹气,变出了泛着银光的勾魂索,又递到姜清渺的面前,“拿去用吧,尽快还我。” 趁着姜清渺拿走勾魂索去使用的时候,范无救发现北方鬼王竟然也在场,便向北方鬼王简单问了一下情况。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有人胆大包天在此处设了万鬼阵,企图用豢养万鬼的阴损法子形成阴煞。 而且,姜清渺专程要寻的两个鬼,还被拘魂阵和锁魂钉困着。 “还好你识相,没跟她僵持下去,不然呐”北方鬼王的眼睛往下一瞥,又轻笑着说,“那位,定要给你一点罚,可不好受。” 范无救抿了抿嘴唇,惨白的脸上满是无奈,“那位给罚都是小事,我是怕她过于生气,直接把人的场子砸了。若是动静太大被察觉到了,那位和元庆真人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北方鬼王不免点头小声附和,“你说的也是,但小清渺不是鲁莽行事之人,应该不会闹得太大” 话还没说完,就见姜清渺用勾魂索从两具白骨之中,分别勾出了两道颇为稀薄几乎无法凝实的魂魄。 范无救一看便皱起眉,声音冰冷,“这两个魂魄都快散了,若是取下锁魂钉,多半会马上消失。” “可不取的话,就没法带走,因为破不了邪术。”北方鬼王同样皱着眉,显然看不上这种邪术。 他们都明白的道理,姜清渺当然也知道。 思索几秒后,姜清渺还是从包里拿出了两个玉质小人。 用的是最好的玉料,约莫有半个巴掌大。 这是姜清渺出国前就准备好的,专门备着给傅云琢父母养魂用,关键时候还能拿出来充当肉身。 她将两个玉质小人放于地面,然后扯着勾魂索快速默念,“天蓬符命,追摄魂仪。阳不拘魂,阴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无入有,分明还形” 一旁的范无救见了,不禁轻叹了一声。 随即认命地拿出了还魂扇,帮着姜清渺将那两个快消散的魂魄,扇进了地上的玉质小人里。 同时,北方鬼王还主动帮忙调转外面的阴气,拔掉了白骨上关键处的几枚锁魂钉。 如此一来,这两个魂魄就可以强行破除邪术离开此处,又不用担心锁魂钉全拔完会导致直接消散。 刚提着混元灯进入万鬼阵的段三,暂时不知姜清渺一行人在做什么。 更不知的是,他受师父之命藏起来的一堆槐木小人里,有两个槐木小人已经破碎并失去了效力。 他只提着混元灯,小心翼翼地向前,准备按师父说的启动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