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拿着扫描的ct结果敲门进来,还一边庆幸没有伤到脊柱。
“这么危险的伤,下次早点来。”医生不赞同道。
听说这位患者是被椅子砸到,还生生拖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就医,他只想说心真大。
这要是脊柱或者肋骨有骨折,伤到了内脏,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滕煜也是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体才不急,至少没有什么比昭昭重要。
池惜妍还在,滕煜没多说,只点了点头。
随后他还看了看镜子里后背的伤痕,滕煜皱着眉疑惑地问:“不严重吗?怎么感觉手都抬不起来了。”
说着还是将上衣披上,但似乎牵扯到伤口,眉间忍着痛。
衬衣懒散地搭在他身上,慵懒而性感,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缓慢地将衣扣一颗颗扣上,透着些许颓弱感。
说着还望了池惜妍一眼,被灯光柔和的深眸中却表现出可怜巴巴的意味。
那暗含渴求她心软的目光,削弱了周身的冷峻,似若被驯服的猛兽,少了一分阴戾的猎杀感。
池惜妍知道他在演,默不作声,却被滕煜缠着帮他扣扣子,又被他捏了捏柔软的小手。
池惜妍冷冷看了他一眼,滕煜不敢再作,自己将衬衣扣好,一丝不苟。
另一边,医生目光从报告单上移开瞥了他一下,又看了看一旁被男人撒娇打诨留在身边的漂亮女子。
医生瞬间了悟,正了正色,煞有其事地道:“咳咳,损伤还是比较严重,肯定牵扯到了右手肌肉。多注意休息,每天药得按时擦,记住别拿重物,让你右手休息一段时间。”
“至于痛嘛,我开点儿止痛药,让你女朋友给你擦擦。”
“好。”滕煜立刻应道,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悄悄看了一眼池惜妍的神情。
池惜妍只是接过伤药,神色无动。
医生离开,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两人,显得格外空旷。
池惜妍提着药准备出去。
滕煜急了:“昭昭,你去哪儿?”
池惜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说:“你不是要去擦药吗?我去找你的助理。”
滕煜眸子睁大,心里犹如浇了一盆凉水。
“助理都去处理谢宇然的事了。”滕煜撒谎根本不打草稿,“昭昭,我感觉我的肩要废了,好痛~帮我上药吧。”
池惜妍没有过去,只是双手环胸前,微微昂头:“以前你伤筋动骨,挨了十二刀都不会喊疼,这点儿伤就不行了?”
滕煜脸不红心不跳的:“行不行咱们试试就知道。”
见池惜妍美眸中闪过危险,接着说:“不喊疼不代表不疼。
他顿了顿:“只是我必须忍。”
过往的回忆让滕煜眸底浮现过一丝阴沉。
池惜妍抬了抬头:“现在就忍不了了?”
滕煜黑睫颤了颤,他缓缓起身,向她走去。
他腿长身高,身形修长冷峻,挡住了头顶的灯光,落下一大片阴影,压迫感十足。却在池惜妍身前弯下了腰,试探着再靠近些,小心翼翼地将头搭在了她的肩上。
想要抱她却不敢,一时间不知道手该放哪儿,只能虚虚地将她环住。
闭上眼睛,在她耳边喃喃道:“嗯,忍不住了,只是想让你心疼心疼我。”
平静的话语,却满是破碎感。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青丝若有似无地勾动着他的指尖,痒意蔓延传遍心尖,又酥又痛。
他几乎将头都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清甜的味道,依恋她还在的感觉,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印刻在脑海中,又不敢奢求太多。
若是时间停滞在这一刻,在她还能忍受自己靠近的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可墙上咖色的挂钟旋转的指针昭示着分分秒秒流逝,捡拾不回来的不只是光阴,还有他们的感情。
“滕煜。”池惜妍开口时他便身体一僵,似有所感。
“那你也心疼心疼我好吗?”池惜妍的话依旧云淡风轻,不过是将他的话还给他而已。
果然,她的一句话就叫他的坚持顷刻间覆灭。
灯光颤了颤,变得惨白冰冷。房间的温度也骤降,是彻骨的寒。
池惜妍感受到脖颈处忽然冰凉。
他哭了。
一句话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滕煜将她抱住:“为什么?”
其实他没有想要答案,不过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放在桌上的茶已经凉了,淡青色的水应该会泛着苦味。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忍不住去想那些过往。”池惜妍捏紧了手,眼里尽是迷茫荒芜,“我忘不了那些我们杀过的人,如何踩着他们的尸体,一步步走向权力的高位。我也忘不了,是你杀了太子。更忘不了是我们联手,戕害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