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骁眉宇凝上怜惜与惆怅,他又何尝不痛心?
可是比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更担心慕釉萱的身体和情绪。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发丝,小心翼翼不惹她反感。
他说:“昭昭,别再折磨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怨我责我我都无怨。你好好的可不可以……”
说罢也没得到慕釉萱的回应。
上官羽骁心中失落地暗叹一声,才慢慢转身离开,吩咐婢女好好照看王妃。
关门声响起,挡住了屋外寒露夜风。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无声无息没入被衾,染湿了枕衾,又在静谧中被风干。
……
墨烛坐在屋顶抬头望月,萧萧风声吹过耳边也不及她的泪水来得冰寒。
郡主她看上去心狠无情,也从来没有为孩子痛哭过,更不曾说过后悔的话。
她只不过是将所有情绪都埋在心底,不许自己露出一丝软弱。
却不知道那颗心已伤痕累累,又怎么会在乎多添上一刀?
他怕的是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压倒。旁人却还是误解她冷漠残忍。
他只是个护卫,无处辩解,那就守护郡主安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
半夜慕釉萱辗转无眠,索性起身点蜡,翻看这几日传来的信笺。
慕釉萱没多久身子就有些吃不消,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放下了纸笔。
原本不过是想换一换心绪,可是心中像是压着大山,越是不愿去想,越是在脑海中冒出,让人心
烦意乱。
回想这些年,她能扳倒那么多朝中大臣,靠得不过是上官羽骁的偏爱,行事才这般有恃无恐。
若是失去,一切都会翻天覆地。
可是那又如何呢?
……
半月前,上官君谚的事从轻处理,也是上官羽骁没有精力拆穿。
然而不久前上官君谚从叛党首领瓦勒善嘴里得到消息,特意传信告诉了她:当年太子之死似乎不只是上官羽骁一人参与!
当年太子回京的路线不知被谁暴露,被六皇子知晓。
而当时,正在推举户部尚书一职。
六皇子为牵绊太子,将他的消息告诉了叛党,说可以用太子来交换他们想要的。
太子武功不弱,可奈何被人伏击,地处劣势,生擒为俘。
皇后听闻消息打碎了玉瓷杯,慌慌张张找皇上派人搭救太子,却被太后的人拦下。
说皇帝正在商量军机要事,不可打扰。
皇后恨恨咬牙,转身去了宣政殿。
皇后一进去便许久没见人出来,生生耽搁了搭救的时间。
后来还是墨烛打听到,当时的情景。
皇后焦急万分,可宣政殿里的太后却是不疾不徐,让皇后等着,说不定皇上很快就谈完了。
皇后知道这是太后使的绊子,可是人命关天,君澈也是她的孙儿,她怎么能这么无情!
纵然皇后心中万般怒火,也不敢在此时发作。
就算派人搭救,也是禁军,而统领禁军的正是太后的弟弟!
皇后只能跪下哭着哀求她。
终于,太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明里暗里都是户部的位置,和宁妃的名位。
这是叫她认输。
更是在狠狠打她的脸!
宁妃!好一个宁妃!
当年她嫁入帝家的第三日,那个贱人就大着肚子登堂入室!
可惜啊,最终没能生下来!
只是皇帝的宠爱还是不少,诞下六皇子和十公主。她宁妃不过是一个入不得台面的庶女,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
皇后绝美端庄的脸上迸发出恨意与妒忌,凤眸里折射着冰冷的光,眼底压制不住的愤怒。
“母后,您就是这么对我,这么对您孙子的!”皇后落下含恨的眼泪也端丽冠绝。
咬牙切齿却隐忍着无可奈何的神态,叫太后心中快意。
太后睨视着她,姿态雍容:“条件已经告诉你了,你犹豫久了可就别怪错失良机了。”
皇后捏着拳起身,因为忧思和恨意身体摇摇欲坠,只是含泪藏恨的目光依旧尖锐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