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瞳孔猛然一缩，一把抓住墨书胳膊颤声道“你，你说，墨将军你是爷爷！？”</p>
墨书重重点头，想说些什么。可看着面前的老者，却发现半个字都已经说不出口。</p>
“孩子，你，你叫什么？”</p>
“我叫墨书，书卷的书”墨书强行提上些笑容，</p>
“书，书”秦央呢喃了好几声，随后笑着点头“好啊，好！好小子！”</p>
“孩子，你爷爷如何，身子可还好？”</p>
墨书搀扶着近前老者，复杂道“好，吃的好，睡的也好”</p>
一旁，墨辰满脸灿烂，大大咧咧道“秦爷爷，我叫墨辰，是我爷爷老三家的小子”</p>
“老三家？”秦央认真打量着墨辰，好一阵儿后，这才有些不确定道“可是，小寒子家的小子？”</p>
墨辰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爹名凌寒，一点儿没错！”</p>
“哈哈，小寒子何时都有你这么大的小子了！”秦央满怀高兴，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前者胳膊</p>
“好，好啊！当年有幸随墨将军去皇都大阅，你爹那小馋猫，时常缠着我偷买糖葫芦给他。为此，老夫可是挨了好几十板子啊，哈哈哈”</p>
“前辈，您当初既为爷爷亲骑，还任百户一职，按理说怎么也，也”话说到一半，墨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p>
秦央坦然一笑，挥手拉起左腿裤衫“那年砀河一战，不幸丢了条腿，没办法再上阵杀敌喽”</p>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条由实木而做的假腿彻底暴露于空气当中。</p>
墨辰笑容顿收，一股怒气直冲肺腑“秦爷爷，您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竟敢贪您的安置银！我，我今天便去砍了那狗杂碎！”</p>
“小公子莫要生气，没人贪安置银”秦央放下裤腿，笑着摇了摇头。</p>
“当年呐，墨将军要给我在老家安置个闲差，不坐堂，不掌事，不仅有着俸禄拿，还是个正四品。</p>
哈哈哈，这等好事要说不动心，那才是扯淡”</p>
秦央爽朗笑着，好似又回到了当初，回到了那冷风呼啸，天寒地冻的北疆军中。</p>
“可动心归动心，要真让我挂上那份闲职，领上那份俸禄，老头子我这辈子心里都不得安宁”</p>
“那些生生死死的弟兄，有多少死在了疆外，又有多少，死后连片裹尸布都没有。比起他们，我算是走了大运喽”</p>
“这些年，官府的那些后生们是月月来，年年探。</p>
每逢大节小日，我家那院子里是真热闹啊。可看望归看望，谁要敢给我塞银票子，那少不了一顿胖揍！”</p>
“街坊四邻说我脑子不灵光，白花花的银子都不要。哼！他们懂个蛋！”</p>
秦央拄拐猛然砸向地面，身姿再次挺拔了不少</p>
“我虎贲儿郎，从不受嗟来之食！什么金银，什么票子，我虎贲儿郎要真在乎那些个狗屁东西，又岂会视死如归，又岂会宁死，不屈！”</p>
“都说我虎贲傲，说我虎贲狂。如何！我虎贲就是这般傲，就是这般狂！有人问，老夫七十有六，尚能饭否？”</p>
“哈哈哈，老夫一顿还能吃两张面饼，下半斤羊肉！如何不傲，如何不狂！”</p>
大喝之际，秦央直指前方那面古金黑虎大纛“看呐！我虎贲的纛就在那儿！”</p>
“北冥国，三犬国，夜狼国，多少国！多少人！想要将那面纛斩倒！</p>
可它！依旧竖立于此，依旧傲视于天下！这，便是虎贲！是我大月之骑！”</p>
秦央缓缓转过身，扫视着附近那一道道跨于马背之上，英姿勃发的年轻身影“小子们！不破敌军！誓不回转！”</p>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