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潼安,没人敢和我讲条件。”他微微笑了,清隽的笑容瞬间融化了他脸上冷峭的线条,让那张脸散发着惊人的魅力,只是同她百度到的图片一样,微笑的季寒川的眼底向来找不到一丝的笑意,他的笑容反而让人感觉倍加危险。
“去找安妮,邹韵,别给脸不要脸。”他平平淡淡说出了难听的话,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于帆,送邹小姐出去。”按下了呼叫器。
于帆打开门的时候,柔顺的长卷发忽地一声飘飞起来,房间内呼啸的风几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你在做什么?”她一声惊呼,窗台上的那个人影通体摇曳在六十六层高度的强风之中,飞扬狂舞的黑发像是盛开的罂粟花。
邹韵跨过了半人高的紫铜防护栏,打开了落地窗的一扇边窗,整个人就站在洞开的窗口,背向窗外,滚烫而强劲的风呼啸在房间之中。
于帆吓得手足无措,指着邹韵,说不出话来,掏出对讲机正要叫保安,眼前一黯,季寒川已经离开座位来到她的面前,按下了她的手,隔着防护栏,与邹韵遥遥相对。
“你用这样的法子威胁我?我要是怕了这些伎俩,中域也走不到今天。”他眯了眯眼睛,眸光中闪过一丝狠戾,“不过,我到还真是想过把你从哪幢高楼上直接推下去,但那样又好像太便宜了你。”
“邹韵,你大可试试,”他冷冷勾了唇角,眼睛开始缓缓盈荡了戏谑的怒意,“从这里下去只要不到八秒钟的时间,比乘电梯上来快得多,过去闹征地补偿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从中域的楼上跳下去过。”
邹韵死死盯着他黝黑的眼睛,站在窗台上的腿在瑟瑟发抖,却倔强地咬着唇没有丝毫的退缩,她把自己逼入绝境,退,便只有满盘皆输。
“你是知名企业家,我不过是凡人一个,若我从这里跳下去,小小负面/新闻造成的影响只怕会引来社会各界的争议,”她勉强笑笑,脸庞隐在被疾风迷乱的长发中,显得雪样苍白,“但是在潼安,中域貌似可以一手遮天,你们可以摆出诸多借口,消弥影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季寒川抿唇不语,于帆渐渐镇定了下来,接口道,“你既然知道,还不赶紧下来!”
“但若是这样呢?”邹韵伸手将飞扬在面庞上的长发拂到身后,缓缓一粒粒解开身上衬衫的纽扣,脱下了那件蔷薇色的衬衫,只向后一挥手,那件衬衫就飘荡在身后的灼热的风中,倏旋转着倏然远去,像是凭空绽放的妖娆花朵。
除却风声,房间中一片静寂,不经意之间,季寒川已经微微凝了眉,于帆愕然张大了嘴,殷红的唇形成了圆圆的o型,震惊让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风中的邹韵只穿了件水色的胸衣,完美的胸线,纤瘦的腰肢,瓷白的肌肤,下身是条短短的天蓝色牛仔裙,黑洞洞的眸子燃烧着灼灼的火焰,像是出水的妖精,竟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别样妖异。
“这样的我跳下去,不知道中域可以用多长时间平复负面/新闻?”她浅浅一笑,脸色更加苍冥,手指抚上牛仔裙前面的排扣,“也许,还可以更加狗血香艳……”
“你这个疯女人……”于帆喃喃自语。
“我向你保证,邹韵,你敢这样跳下去,第二个跳下去的一定是邹昕,即便她不愿意,我也会把她扔下去!”季寒川缓缓走上去,黑瞳中也跃动着莫名的东西,有警告,有怒意,还有一丝加以掩饰的……隐隐的兴奋。
她微颤着唇,咬着牙,“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季先生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有两个前提,第一不要伤害我妹妹和家人,第二,让你们安排在我妹妹身边的那个所谓男朋友从她的世界中消失。”
季寒川不怒反笑,“好,只要你认,我可以做到祸不及家人,只是令妹交往甚广,姜瞳也不过是即兴偷拍,那个香艳a/v中的男主,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季先生还真是健忘,那人虽一直看不到面目,可后背上的飞龙纹身技术粗劣,和那个叫皓子的混蛋胸口上的纹饰如出一辙,只怕跑不出季先生的手下!”
“好啊,”季寒川手掌一拍,双眉一轩,“有意思,找个时间我叫齐了手下,看看他们哪个背上有纹身,若是有干过令妹的,我叫他离邹昕远点!”
这就是所谓的衣冠禽兽,这就是所谓的衣冠楚楚的人渣……
烈火焚身的愤怒让邹韵一时语结,胸口剧烈起伏着,身体在风中簌簌颤抖,看上去却是那般弱不禁风,于帆紧张地看着她,真的怕她会一个失足坠落下去。
“这么说,季先生是答应我的要求了?”邹韵强自抑制住盈满胸臆的憎恨,力求让颤抖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我答应你。”
秘书于帆转头看向季寒川,面带着几分疑惑,他回答得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这还真的不是他的性格,如他所说的,在潼安没人可以同他讨价还价。
怔忪之间,于帆看到季寒川已经转身走回了他的办公桌,把修长的身体深深陷在皮转椅中,却对于帆微微扬了下颌,“让中域传媒虞美人经纪公司的安妮到这里来。”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仿佛欣赏着窗口那个曼妙的身影,淡淡补充了一句,“带着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