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吓得不轻，但勉强理智尚存，上来就疯狂给阮泠泠磕头求原谅。
“阮妃娘娘，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您磕头赔罪！求求您手下留情，看在……看在佛祖的面子上，留我一条小命啊……”
她哭得毫无形象，每隔几句就会提一句佛祖，希望能用阮妃修佛来唤醒她的恻隐之心。
但可惜了。
阮泠泠不修佛。
她在现代，是个无神论者。
虽然现在信仰已经崩塌得爹妈不认，但也没另投信仰。
而且……
阮泠泠摩挲着下巴，她能来到这里，是不是代表着原来那个阮妃，已经在落水中丧命了？
否则她怎么能刷自己的死亡记录呢？
可见这条命，已经不是原来阮妃的那条命了。
少女微眯眼睛，缓缓出声：“你不值得原谅。”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浔美人都被赐死了，这个芜嫔更加罪不容诛。
芜嫔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惯心善如水的人忽然间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她只觉人都石化了。
闻言，长时间沉默一直看着芜嫔在这边求爹爹告奶奶的皇帝说话了：“朕听说，你把阮儿推下水了？”
“妾身……是、是无心之失。”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啊！
当时天时地利人和——
也就是皇帝出宫了，她和阮妃在醉池边狭路相逢，除了她俩及奴婢，附近更无他人。
这种情况她是真的没忍住，就那么一抬手。
也没有一定说是想把阮妃推下水淹死，非要追究的话，当时应该是一种欺负教训的心态。
谁知道阮妃自己没个重心，居然就栽下去了！
而且就结果来看，也确实不那么严重吧……
当然这都是芜嫔后来回宫安慰自己的心理建设，现在她心无旁骛，只求阮妃高抬贵手。
她真的知道错了！
若她早知道皇帝会快马加鞭连夜折返，她是不可能手贱的。
但帝王明显不听她的狡辩。
无心之失？
若是单单一个她，他倒可以勉强相信一下这是一场意外。
但听玉梅说了这么多。
这群女人抱的什么心态，他不清楚吗？
“来人，给朕搬一个水缸来。”帝王沉声下令。
立马有太监去安排了。
芜嫔一听到“水缸”这两个字，当场吓晕了过去。
就连阮泠泠都抿了下唇，觉得好似发展得有什么不对。
她本意不是……想让皇帝赐死自己来着吗？
怎么现在演变成了皇帝要帮他心爱的宠妃报仇？
问题出在哪一步？
哦，她知道了。
阮泠泠古怪地看向旁边这个神色严峻，但是一对上她就春风化雨的男人，妈的你一个堂堂九五至尊上来就认错？
不到半刻，一个装满水的水缸就被太监们安置在了院子里。
帝王瞧了一眼还在地上晕着的芜嫔，冷冷开口：
“把她给我泼醒！”
被泼了个狗血淋头的芜嫔清醒了过来，看到院内一口大缸，当即吓得又要晕过去。
旁边的小太监是个机灵的，眼疾手快掐住她的人中。
“芜嫔，朕也不强迫你。你家也算是个大家族，朕给你体面。你是选择自己去那缸里待着，还是选择满门抄斩？”
这番冷血无情的话语，饶是想让芜嫔给原主偿命的阮泠泠都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的，果然伴君如伴虎。
这是个正儿八经的选择吗？
好像给了，又好像没有。
帝王，你是懂体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