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知道薄荆舟可能吃撑了,但没想到他居然撑成这样,而且还蠢得实在吃不下了才开口,她下意识的要往他那边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转身去了旁边的超市买水。
出来时薄荆舟已经吐完了,正一脸难受的站在那里。
沈晚瓷将水递给他:“抱歉,但你吃不下了可以说,没必要这样强撑。”
男人接过她手上的水,先是漱了漱口,才慢腾腾的喝了两口。
后仰的脖颈拉出修长的线条,微凸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从衬衫微敞的领口能若有若无的看到他的锁骨,配上身后耀眼的霓虹和墨色的天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好看的像是一幅精心研磨的画作。
沈晚瓷看着他。
刚才他找到自己时说的话突然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她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每次遇到事情,薄荆舟都在身边,包括上次她被那群高利贷的人绑走,最后也是他突然出现救了自己。
她想,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明知道他心有所属,在他对自己那样冷淡的情况下还会控制不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除了他过分优越的外在条件外,他还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往她灰暗的人生中投下了一道光。
他给了她稳定的、不再东躲西藏的生活,也让她能够去自主的追求梦想,毕竟人在极端缺钱的时候,除了挣钱,其他什么梦想、爱好都是虚的,她接私活虽然也赚钱,但周期太长,毕竟一个文物修复的时间几个月到几年不等,等她赚够了本金,利息都裹好几倍了。
如果当年不是他,自己现在估计在东南亚某个犄角旮旯里,或者在哪个日进斗金的会所里,亦或者为了赚钱,利用自己的能力走上一条不归路。
薄荆舟拧上盖子,语气淡淡的,半点没有想要道德绑架的意思,他道:“也许只是想看一看,你会不会心疼。”
习惯了薄荆舟说话跟蚂蚁洞似的拐弯抹角,这一记直球砸得沈晚瓷懵了一瞬,几秒后反应过来,朝着他露出一道不带任何嘲讽的、赏心悦目的笑来:“会,薄荆舟,我们只是不适合做夫妻,但你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贵人,我永远都记得当年你把我拉出泥沼的那一刻。”
薄荆舟脸色不怎么好,虽然没有明显的嘲讽,但也能听出阴阳怪气:“哪一刻?”
“签下那张九位数巨额支票的一瞬间,简直浑身都在冒着金光。”
说实话,刚离婚的时候沈晚瓷其实是有点怨薄荆舟的,尤其是知道这场婚姻的开始是源于他的算计,但现在想想,如果换了是别人在那种走投无路的时候借给她那么多钱,她肯定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份恩情。
逢年过节送礼问候不说,态度肯定是客客气气,在对方遇到事情时绝对上刀山下油锅、豁出全力去帮。
恩情是恩情,婚姻是婚姻,不该混为一谈。
不能因为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就抹消那份天大的恩情。
“呵,”男人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后又回头,态度恶劣的道:“沈晚瓷,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钱,你还好意思吐槽我是直肠动物,我跟你比,谁更像直肠动物?”
沈晚瓷决定以后跟他说话都自动加一层恩人,以及几个亿大金主的滤镜,这样比较有助于她压制脾气:“薄荆舟,我们扯平了吧,婚姻里你对我不算好,离婚后我对你也不算好,今晚还故意整你,过了今晚,我就把你当成救命恩人来看了,只要你有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开口。”
“呵,”薄荆舟冷漠道:“我想要你做的事你也做不到,不要瞎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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