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意,再不能脱离它存活。
烛九深深地看了他两眼,目光沉痛。
当日婴宁岗一见,少年恣意风华,而今,竟连人都不是。
……
烛九去了城门口,她在那么多鬼中,唯独没看见素欢,不太合理。
她到时,微怔,一抹白色身影懵懵懂懂抱着膝盖,蹲在昏迷的百合身边。
看见烛九时,好看的眼中,清澈又茫然。
这种无知状态,更像无怨无恨的纯净灵体。
烛九走近,却见素欢似乎被什么吸引,起身向山脉中飘去。
烛九皱眉跟上,在一处水潭边,素欢停了下来,回头朝烛九抿唇笑笑,转身轻快地投入……
一株花中。
青蔓枝叶剔透如碧玉,并蒂白瓣层叠成花苞。
烛九愣住,七烨重华?这东西怎么会开在这平平无奇的水潭边?
她上前探查,却发现素欢的魂魄附入其中,不见踪影,连她都找不到。
离奇。
……
烛九将封印好,刻了“业爻”二字的伞放在风止意身边时,章绩绩已经咽了气。
至此,珈岚人终究全部死绝。
烛九孤身一人站在城墙上,雨已毕,天将亮,人间炉灶烟火仍未灭尽,但尸体遍布,只余满城苍凉。
她随手拔出一个护城军尸体腰上的剑。
心情沉重,凭着心意舞了一套剑式,并不华丽,也不实用,反像某种古老的镇魂祭祀时所用。
韵律恢宏,最后收势时,烛九左手拂半张脸,右手剑刃贴臂刺出,化为银光刺过素欢外的每一具尸体胸膛。
正在这时,清晨光辉洒下,落在她似蹙非蹙的悲悯眉眼。
像一尊神像。
正在这时。
“幽幽!我睡醒了……哎呀我超!你咋跑死人堆里!”
星君慵懒的声音被吓得音调一高,在烛九神魂中乍响。
烛九一怔,凝重的神色舒悦开,是见了多年好友那种惊喜。
她上来一通嗷嗷乱叫,“星君星君星君星君!”
星君回:“干嘛干嘛干嘛干嘛?”
烛九:“不干嘛,想你了。”
星君嘶了口冷气:“……牛逼,说吧,又遇上啥人间惨事了。”
要不是心情正低落,烛九狗嘴里能出什么好话?
烛九带着百合向十方山脉深处掠去,边走边阴冷道:“别急,等我把金刚猿那龟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