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沟大队部。
童铁汉和朱贵山好不容易才压住惊。
二人的神色慢慢恢复了平静。
汤海民拿出算盘。
“啪啪啪——”
一阵拨弄之后,对童铁汉和朱贵山说道:
“二位厂长,我刚才算了一下,你们今天送来10车,每车8吨,一共是80吨。按照昨天咱们议定的价格,每吨530元。这样,我们村应该付给你们钢厂4240块。这样没错吧?”
“嗯,没错,没错!不过,汤会计,有个事忘告诉贵村了,我们的价格变了——”
童铁汉非常的客气,直接称呼马家沟为“贵村”。
“什么?变了?童厂长,你们这是几个意思?咱们讲好的呀,这钢材原价535元一吨,卖给我们530元一吨,并且由你们负责送货上门。咱们合同可都是签好的呀,你们这咋说变就变了?”
汤海民一听价格变了,立马就怒了。
以前村里买种子和化肥啥的,就没少出现过这种情况。
本来议定好的价格,第二天去拉货时,对方总是会出尔反尔,找各种理由坐地起价。
有时候为了抢时间,不耽误播种,村里只能吃个哑巴亏,任对方割肉。
汤海民这个时候听到要变价格,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方后悔降那5块钱了。
这是要涨回去的意思。
难怪这两个厂长今天亲自来呢,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呀。
“真特么奸商!”汤海民心中暗骂。
童铁汉和朱贵山一听,汤海民的语气不对,知道汤海民肯定是误会了。
价格的确是昨天说死了的,而且签了合同。
按理来说,价格就不能再动了。
即便动,也应该双方坐下来一起商量。
但是,昨晚讨论完丁福生的转正问题,他们厂领导又一起讨论了如何争取到马家沟的下一笔订单。
厂领导一致决定,这批钢材,在530元的价格基础上,再给马家沟打九折。
以此向韩楚风释放足够的诚意,希望韩楚风下次还会选他们厂的钢材。
他们本想着,反正是降价,又不是涨价,于是就没事先征求买家的意见。
结果,这反倒闹出了误会。
朱贵山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
“汤会计,您别激动!事情是这样子的,昨天晚上呀,我们厂领导专门开会研究了一下,鉴于贵村订单量大,我们决定,卖给贵村的这批钢材全部打折销售……”
一听要“打折”,汤海民更加恼火了,瞪着眼睛吼道:
“啥?打折?你们把钢材打折,我们还用个屁呀!谁稀罕你们打折!再说了,需要打折的时候,我们自会打折,这个用不到你们费心。”
汤海民虽然是村里的会计,但文化水平并不多高,顶多比一般人会算几个数,哪里懂得啥叫打折呀。
毕竟这个年代不像今天这样,满大街到处写着“打折销售”啥的。
他还以为朱贵山口中打折,是把钢材给他们折断呢。
“这……”
朱贵山更加懵了。
合着他这一解释,误会更深了。
正待他刚要开口解释啥叫打折时,徐大勇突然捅了捅唐海民,说道:
“海民呀,你误会二位厂领导的意思了。人家说的‘打折’,不是把咱的钢材‘折断’的意思。这‘打折’是商业术语,是降价卖给咱们。”
“哦哦,是……是这个意思呀!”
汤海民臊得满脸通红。
接着,他又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大勇,你咋懂这个的?”
上学那会儿,汤海民跟徐大勇同班,汤海民属于尖子生,成绩一直比徐大勇好。
这一直是汤海民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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