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张恪三人便去往清江船厂参观。船厂的负责人,乃是隶属于水部的一个八品主事,名叫郑浩。郑主事,听说水部郎中到访,倒是被吓了一跳。之前可是一丁点儿消息都没传来,怎么上官还搞突然袭击呢?这是要闹哪样啊?匆匆忙忙跑到船坞后,却见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人家和俩年轻男女,正与造船的工匠们聊着天。虽然他不认识郭守敬,但想来这老头应该就是郭部堂了,整了整衣裳后,连忙上前见礼。对方见到他后,倒是一脸的笑容可掬,这让郑主事不由得放下心来:呵,看来人家不是来找茬的。前些日子,倒是听说过郭大人要来南定城视察水利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来船厂参观。虽说郭大人作为水部郎中,舟楫之事也是属于他所管辖的范围。但一向以来,他主持的工作主要还是水利工程方面的,舟楫之事,一直都放给水部的一名员外郎负责,今次倒不知为何会来此?
郑浩恭敬的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听了一会儿后,倒是听明白了,郭大人旁边的那个少年,一直在询问工匠,制造海船的事情。可惜,清江船厂,能制造的都是小船,只适合行走在江河里。虽然也做过几艘大一点的,但听那人的意思,却还是不满意,他想要的是那种能在大海中抵御住海浪的大船,长度要有几十丈,宽,高十丈那样的。但那种大船,别说让他们造了,见都没见过啊,工匠们自然只能摇了摇头。
郑浩见那少年一脸失望之色,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张公子,是想要知道,谁懂造大海船吗?”
张恪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期盼地看向他,连忙点头道:“郑主事知道?”
郑浩点头道:“三十多年前,清江船厂倒是曾经造过一艘。乃是应南方的一个大商人所请制造的。我记得那船东好像是做木料生意的,据说他在一些海岛上发现了一些重质木料,坚硬似铁,原本打算运到内陆贩卖的。只是那料子,不易加工,而且也不便宜,大家都还是习惯用杉木,因此那料子不怎么畅销,运了几船后,也就不了了之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经常跟着家父在船厂里玩,所以还有一些印象。”
张恪闻言,皱了皱眉,三十年前的事情?这么久了,这事儿有点玄了啊?但还是问道:“当时造大船的船工是谁?现在人在哪里?”
郑浩苦笑道:“实不相瞒,那艘大海船正是家父主持建造的,不过,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至于当时造船的那些船工,因为是造的大船,为了不出什么差错,所有的活儿,叫的都是家父的老兄弟干的,几十年了,那些老船工大概都已经……。”
张恪大失所望,虽然已经确认曾经造过大海船了,可是时隔太久了,造船师傅恐怕都已经不在了。这毕竟是个技术活,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的。更不是随便把木材一拼接,就能出海的,一旦出事,就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一直静静地听着的郭守敬,此时插口问道:“令尊有没有留下图纸之类的东西?”
郑浩摇了摇头,道:“家父识字不多,造船全凭经验,所以……。”
郭守敬闻言,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南方商人是谁,你还有印象吗?若是他那艘大船还在的话,有没有可能仿制了?”
郑浩闻言,仔细思索了一番后,道:“我隐约记得那商人是来自青龙城的,不过太久了,名字我记不清了。不过,既然是在清江船厂造的船,那应该是签有契约的,上面会有船东的名姓,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张契约。至于仿制大船,理论上自然是可行的,只是还要看看那艘船的船况,这么多年了,万一那船损坏严重,特别是像龙骨之类的主要结构散架了,那就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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