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见面时,她没有说起过这个啊?那她住哪里?来咱家的话,她用什么身份进府?”
哈尼摇头道:“我姐只在暗中保护咱们,至于住哪里,就不一定了,有可能是跟小五小七他们一块住山里。不过,不用担心啦,她功夫那么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恪心道:原来那丫头,这么厉害的吗?那下次见面,对她客气点儿?可万一她欺负我怎么办?嗯,那就让着点她,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嘛……。
翌日,太阳高升,正在长身体的张恪,还高卧不起。直到,哈尼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少爷,少爷,快起来。咱家去往京城的人,都回来了,夫人让你赶紧去。”张恪闻言,赶紧掀被而起,匆匆洗漱后,走到门口后想起一事,又返回来,从墙边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揣到怀里,便赶往张家正堂。
走入正堂,里面得有十几二十人在,大家纷纷围着刚从京城回来的张远,不住的问东问西。
却说,一个多月前。族里忽然发布命令,将所有张家成年男丁一百多号人,尽数派出,去往周遭城市收购冬衣,只要不是质量太烂的,有多少就收多少。因为都是些库存货,正月都快过了,不出手的话,大概率要囤到今年秋冬才能卖掉,所以价格普遍较低,而且张家人都是带着现银来清仓提货的,于是各商家不免又在价格上,再优惠了些。而家中族老们也没闲着,纷纷扛着现银,将晋州城所有的成衣铺和制衣坊,货品全部买断,而后,连店带员工都以预先付款的方式租赁下来,总共二十一家,为期两个月。此时,绝大部分人家,年前刚置办过新衣裳,现如今正处在淡季。那些铺子作坊的东家一听,哪有不同意的,反正这俩月也是闲着,还要花钱养着工人,这下好了,啥事儿不用干,白捡一笔钱,俩月后,铺子作坊工人又重新回到自己手里。那没啥说的呀,赶紧签字拿钱吧。由此,张家用比平常低得多的价格就租下了二十一家制衣铺坊及现成的工人。另外,张家还往外放出消息:无限量收购可制作冬衣的布匹及棉絮,鹅绒等填充物,而且现银交割。周边的布商听说,这才刚过完年,就有这等好事,连忙运着货往晋州赶来。到来后,张家果如其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众布商喜笑颜开,看人家做生意这么爽利,咱也不能太抠不是?于是,打折的打折,免运费的免运费,老张家为此又省了一笔。接下来,二十多家作坊全力开工,连张家的几百族人、下人一起上阵,全力赶工,制作冬衣,整个张家一片忙碌,热火朝天。其间,晋州城内,眼见着张家这个时间,居然大肆囤积冬衣甚至租赁作坊加班加点自己制作,不免就有人对此说三道四,冷嘲热讽。这些话,自也难免会传到张家众族人的耳朵里。而眼见着,那些仓库里的冬衣,越堆越高,张家族人们也不免在心里嘀咕:弄了这么多冬衣,这个时节,到底是要卖给谁啊?这是要砸手里了啊,唉……。
张恪的母亲柳氏,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风凉话。那些话里,甚至有些还是针对她而来的:张家族长不在,让一个女人来当家,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早晚败光;这事儿整的,大晴天的,你卖什么蓑衣啊,啥也不懂,啥也不是……等等等等。柳氏听到这些,要说全没往心里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她竟然就当啥事儿没有。每天依然亲自督促着张家众人按照张恪的计划及要求不断生产,把控质量。柳氏心里知道,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能相信儿子的判断。至于说,她心里的压力有多大,那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直到月前,北方狼族犯境的消息传来,天下震动。随后,皇帝下旨,向北方增兵十万。这个时候,一些聪明人才逐渐地反应过来。再然后,当朝廷向民间征集各种物资的消息,传到晋州后,那时的晋州商界,才一片哗然:原来张家是在等着这一出啊。只是知道了归知道了,冬衣的生意是插不上手呢,不管是库存还是原材料,全都在人张家手里头了。去远一点的地方找?别傻了,等你找到运往京城,朝廷大军都已经到北方了,你卖给谁去?唉,还是人张家人厉害啊,早早的就布了局,现如今,就只等着数钱呢!只是,不知这整件事是哪个张家大神操盘的?柳氏吗?这位族长夫人竟如此之深谋远虑,巾帼不让须眉?当然,朝廷征集的物资,也不是只有冬衣这一项,其它还有粮食,骡马,军械,药物等等。但这些物资,大部分都不是一般的商家沾得上的,比如军械骡马等,那都是朝廷监管的战略物资,普通人碰都不让碰的。但眼见别人发财了,不做点什么的话,这心里总不得劲儿。嗯,这粮食,药物都是消耗品,这仗也不知道得打多久,朝廷总还要继续征的,要不从这两项上找找路子?晋州的众商人们心里如被猫挠着,痒痒的。唉,这老张家,这回可是要挣老鼻子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