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玉米种植的事情,虽然张恪也很关心,但此事倒是不用他去操心什么的。上到皇帝,下到老师甚至是郭守敬,陈庆之等大员都盯着呢,轮不到他插手什么。当然,试种成功,他自然是很高兴的,毕竟这里面也有他的付出。而他也希望皇帝及其他大臣能看在他有了这么个苦劳的份儿上,支持他所力主推行的海贸及市舶司等事宜。 向老师问了一下,关于在京城为市舶司选址建衙的进展。周勃告诉他,已经给他找好了地方,为了工作方便,就在离礼部不远的地方,给了他一座小院子作为市舶司办公地。也跟吏部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尽快安排人来找他报到的。张恪一听,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赶紧问清楚地点,当下便决定过去看看。 一路打听过去,在礼部衙门边,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座小院。小院大门敞开着,张恪信步而入,转了一圈后,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设施还是挺齐整的,用后世的一句话,那就是,可以拎包入住的。既然有了自个儿的地方了,张恪便决定立即就搬迁过来。其实,真说起来,京城的这个市舶司如今倒是没有太多业务的。倒是青龙城的市舶司,如今应该是比较忙碌的。算算日子,制度的建制及远洋贸易的宣传,以便吸引更多的商人参与其中。正想着这些事情时,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张恪看他们穿着青色衣衫,便猜想他们应该是吏部派遣过来的吏员了。 那三个人原本小心翼翼的进来,东张西望的,内心是非常忐忑的。你说这个什么市舶司的,连个招牌都没有,就连具体是干嘛的,他们都还闹不清楚了。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们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进来后,走了一圈,虽说看起来,倒像是个正经的办公场所,但却没有什么人气啊。直到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独自一人站在那,也不知道是何身份。不过,看他一身深绿官服,倒是个六品官,嗯,这么年轻的六品官,倒是少见。见那个年轻人把他们给望着,毕竟对方是上官,三个人连忙上前见礼。 “吾等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是……?” “我是张恪,朝廷新设市舶司衙门,陛下特命本官为第一任市舶使。” “原来是张大人当面,末官等受吏部遣派,特来向大人报到。”说完,三人重新躬身行了个大礼。心里面却在想,这个市舶司衙门,看来不怎么靠谱啊。没想到他们的直属上官市舶使大人,却是这么个嘴上无毛的小年轻,唉,倒霉啊,被莫名其妙的分派到这么个衙门。 张恪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只是自然的与他们攀谈了一番,了解了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经过了解,这三个人都不是京城人士,受过正统的教育,只是科举失利后,自感无望,便放弃科举,转而投到吏部,成为吏员,接受吏部的各种派遣。虽然没有正式编制,但只要能兢兢业业干满九年,再经考核合格后,同样有机会成为正式的官员。他们走的这条路,被称为“杂色入流”,泛指一切非科举考试而最终入流成为正式官员的方式。其实,这些人才是真正在一线工作的人员,他们熟悉政务,深谙条例,但当然也因此极懂钻程序上的空子,行欺上瞒下之事。不过,张恪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成见,他也不怕自己的下属有能力,有手段。他知道关键还是在自己身上。若自己本身道行就不够看,没见识,驭下无能,那也只能怪自己活该。将帅无能,累死三军。那还真就怪不得下属偷奸耍滑,甚至趁机爬到自己头上去的。 了解完基本情况后,张恪便开始行使职能,吩咐他们做事:一个去订制一个市舶司衙门的招牌挂在门口;一个到礼部申领一些办公用的笔墨纸砚;另一个则随他进皇宫,去把他有关市舶司的那些文件,都给搬回来。 带着那个叫刘明的吏员,来到尚书台。刚进自己的房间,便见到公主的两个侍女,已经带来饭菜,正等着他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加上也委实饿了,张恪便老实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他自己无所谓,却把刘明唬了一跳:怎么这位大人吃个饭,还是由宫中侍女亲自侍候的呢?这位张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能享受这等待遇,别说他一个六品官了,就算是一品大员都没有这个福利的吧?什么情况啊?什么时候,这皇帝的家仆还带侍候一个外臣吃饭的? 虽然这事儿透着诡异,可刘明倒也不敢多问,他一个不入流的吏员,又是在皇宫之内,还是装聋作哑,明哲保身为宜。吃完饭,在两个宫女收拾东西时,张恪道:“麻烦两位姐姐回去后,跟殿下说一声,从明天起,我就不再来这里办公了,以后不用再帮我准备饭食了。” 两个宫女闻言一惊,急忙问道:“张大人,这是何故,莫非是奴婢有什么侍候不周的地方?” “两位姐姐,不要误会。其实是因为,如今陛下委了我市舶司的新差事儿,还将市舶司衙门设在了前殿,礼部衙门的边儿上。因此,以后我就都会在那里办公了。其实,就是换个地方办公而已,其他的一切照旧。每天早上,我依然会带倾城入宫来,只是以后要麻烦两位多走一段路,到前殿那里去接一下倾城呢。哦,对了,等天黑后,还要麻烦两位将倾城带到前面,我的新办公地儿去,不然,我怕她找不到地方。” 原来如此,被吓了一跳啊。两个宫女拍拍胸脯,点了点头后,告辞离开了。一旁的刘明,又被震了一下:殿下?难道是……公主殿下?这位张大人和公主殿下,难道……?停停停,不能再细想下去了,就当啥都没有听到。总之,这位张大人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六品官,这人背后的靠山……,嗯,非同小可啊!以后,好好伺候着就是了。对了,张恪,张恪,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总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过了?对了,元夕之后,坊间盛传的那首《青玉案》,作者的名字似乎也叫张恪的。是同名同姓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