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只装满石头的篓筐,被绳子系着,砸入水面。
激起一大片水花,迅速沉底。
新抵进码头的这艘舟船迅速稳定了身形,缓缓停在岸边。
柳阿山的目光从水花处收回,此物被浔阳江上跑船的伙计称为“碇”。
在靠岸停泊时丢入水底,依其重量,锚定船身。
帮忙一起放下碇石的木讷汉子拍了拍手,朝船夫拱手,闷声道谢了句。
船只的登船梯还未完全放下,柳阿山就在甲板上敏捷翻身,迫不及待跳下了船只。
两脚稳稳踩在了彭郎渡码头的熟悉灰黑地砖上。
彭郎渡码头边,早晨的初阳晒在皮肤上暖烘烘的,柳阿山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像在摇摇晃晃的钢丝上行走多年,突然脚踏实地可以四处随便走动了一样。
心安踏实。
左右看了看车水马龙、热闹呼号的渡口街道。
柳阿山舟车劳顿、略带眼圈的木讷脸庞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呢喃: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老爷说,这句的意思是,远看见自己的简陋家门,却等不及的欣喜奔跑过去。
“老爷不愧是进士探花郎,偶尔低语一句,都如此有道理。”
柳阿山下意识学着某人揉了把脸,低头检查了下腰间的月光长剑。
又伸手入袖,指肚感受到一股属于青铜金属的冰凉触感。
确认东西都带齐了,柳阿山转过头,与后方舟船卸货的船夫们挥手告别,离开了码头。
柳阿山一路经过闹街与西寺,路上忍不住左右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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