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炎嗓音颤抖。
“求您……让我死……”
这几天，他真的要疯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宸王成亲后远走高飞，跑到东昭，北华，宸王妃管不到的地方去！
这几天他都疼麻木了，只知道五脏、皮肉不断被咬。
有时伤疤被崩裂开，被那个孤光拿着针线，一针一针地缝好。
现在，他整个人都支离破碎，像个破烂的布偶。
谢予音面不改色，扯来把椅子：“小弦歌，坐。”
“嗯嗯。”
风弦歌乖乖坐下，伸出手，把谢予音抱到腿上。
谢予音自然而然地坐下，盯着傅炎目光森冷。
全程，几名副将满脸茫然，像个局外人。
这是……
谢予音眯眼，眸中翻涌着暴戾的暗芒：“你错在哪了？说给他们听听。”
女子面容很好看，但在傅炎看来，比阎王还恐怖。
“不该，见北华人……”
男人大张着嘴，嘴里发出急促的喘息。
谢予音目光漠然，任由蛊虫往烂肉里钻：“见北华人，然后呢？”
“放……他们、进京……”
傅炎快神智失常了，问什么说什么。
一旁的众人毛骨悚然。
“一国将军放外族人进京？是真的吗？”
“这是别有用心，让南陵亡国啊！”
没等有人说“万一这是假的”，谢予音眸光漠然，又让人呈上两个人头。
北华刺客的人头。
众人：“……”
没人说话了。
谢予音收回笛子，瞥了眼副将。
“如果想救南陵，你们找他也没用。因为南陵现在的险境，就是这家伙造成的。”
为首的林副将嗫嚅了下嘴唇，不说话了。
半晌后，像要给自己辩驳，他小声道：“如果他犯了罪，可以上报的，不该动用私刑……”
谢予音冷嗤了声：“上报？上报给皇上吗？”
“……”众人一言不发，大概也觉得太不靠谱。
谢予音轻嗤一声，偏过头，见傅炎一动不动，活像一具尸体。
啧，说得真慢。
她吹了下笛子，蛊虫得令，纷纷钻进他的眼眶，一下下蠕动。
一点一点，捣烂他的眼球。
“说说吧，为什么同意他们？”
“我、我……”
傅炎疼得全身战栗：“他们，知道以前的事……”
“他……威胁我，要是我不听话，就、就让南疆人，揭发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宸王求援时，我没派兵……”
“让他，被十万人围……”
傅炎说得很慢，但很好理解。
众武将愣了很久。
他们死盯着傅炎，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疯了，三年前的败仗，不是因为殿下指挥失策吗？
合着，是被这家伙和皇帝弄输的？
当年，如果不出意外，太子之位绝对是风弦歌的。夺回了南陵无数江山，这样的人当皇帝，才会更珍惜南陵。
如果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傅炎眼神呆滞，说话也断断续续，完全没意识到还有别人。
谢予音冷哼一声，收回短笛，蛊虫贪嘴地咬了口烂肉，缩了。
男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谢予音面露不屑：“不就是四天没睡觉，被咬了两下么，真没用。”
她微微侧眸。
“怎么不说话，觉得本妃过分了？”
过分？
众人沉默了一瞬间。
刚见到傅炎的惨状时，他们确实觉得重口味。但个个身经百战，不会害怕。
可现在……
众人对视一眼。
“若这些都是真的，那您一点不过分。”
“因为这畜生的私心，多少将士因为他死了？那可是好几万条人命。”
“还有那个风清时，勾结外族，陷害兄弟，任用奸人，觊觎弟媳，触及底线的事干了个遍。就不配当君主。只是…”
有人悄咪咪道：“您怎么证明他说的全是真话，而不是……”
“逼供后的一面之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