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武回到衙门,已经是下午时分。 张义在听了对方的禀报后,就点了点头:“改天吧,我也去认认门,免得以后手忙脚乱的。” 恰在此时,一名小吏在门外禀报,说是城防衙门的拓跋将军相招,让刘县尉去一趟衙门。 张义简直烦的不行,这位到底有完没完了,不就是出门抢劫吗?至于这么一趟趟的折腾人吗?可发牢骚归发牢骚,命令终究是要执行的。 待张义来到了城防衙门,在通报姓名过后,就被一名军卒领进了之前集议的房间。 等他走进房间,就看见只有拓跋宏和一位中年文官,看那位的官服袍带,应当和自己一样是个不入流的小官。 “刘县尉来了,坐,坐下说话。” 不等张义行礼,拓跋宏就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将军,不知招下官来此……。” 张义话刚说了一半,拓跋宏就伸手打断,指着旁边的文官介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城西胡丰县的迟县尉。” 张义也是听说过此人的,据说这人是个官迷。可偏偏仕途不顺,人到中年了,还是个芝麻绿豆的小角色。 他心里这么想,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起身向对方见礼:“迟县尉,刘某可是久闻大名,都说你屡破奇案,是咱们西凉的青天大老爷呢。” “哪里哪里,只是破了几件小案子而已,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哈哈哈。”迟县尉显然很是受用,嘴角几乎要咧到后脑勺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过后,拓跋宏才步入正题:“这次去打草谷,本官已经决定调用一万军士,相信二位也是知道的。” 张义眉头微蹙,不知道对方说这些做什么。 只听拓跋宏又继续说道:“只是这些军士随队出征后,凉州城的城防必然空虚。所以本官打算把你二人手下的衙役捕快,暂时编成两队,分别负责东西两座城门的城防。” 说完,就扫视着坐在下面的两人。 张义心中苦笑,还真是难为这位拓跋将军了。恐怕也是动了不少心思,才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只是,在大部队离开以后,凉州城是注定要出问题的,自己却不能接这个差事。否则,日后追究起来,自己即使不被砍头,也要关起来坐牢。 “将军,实不相瞒。下官已经答应没藏统领,随着大部队一起出发。你看这……。”说着,张义还摆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 拓跋宏自然知道对方和没藏赤地的关系,可自己刚做出决定,就被这个刘奇拒绝了,一时间感到脸上无光。 他才要劝说几句,争取让对方留下。这时,迟县尉已经站起身:“将军,你看这样可好?在刘县尉离开凉州城的这些日子里,夏邑县的捕头衙役,暂时都交给下官统领,这样也能做到号令统一。” 这番话不知道拓跋宏听在耳朵里怎么想,反正张义在心里腻歪的不行。 您老人家就算想在上官面前争表现,也没必要做的这么明显吧。一下统领两县的衙役捕快,那也是百十号人呢,也不怕累死你。 张义连忙摇头表示拒绝:“迟县尉,倒是不需这么忙碌。本官会在临走之前,把捕快衙役交由新上任的沈知县统领。” 其实,坐在上面的拓跋宏,对于谁来统管那些衙役捕快,倒是没多大兴趣。他此举的目的,归根到底还是想推卸责任。万一,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凉州城有个什么闪失,他也能有话说。 等刘奇结束了发言,他就起身说道:“那行吧,既然刘县尉已经安排好了,本官也就没其他可说的了,你二人各自回去准备吧。” 片刻后,张义在辞别了一同走出衙门的迟县尉,就翻身上马向着衙门走去。 在往回走的路上,张义也在低头想着心事。 现如今,可以说是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十五日那天,跟随着大部队南下了。 要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郑犀了。 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吐蕃人应当会冲进城里烧杀抢劫。也不知道这个郑犀会不会功夫,自己需不需要给对方提个醒呢?别好不容易盼来的信使,再被乱军给杀了,那自己得哭死。 想到了乱军入城,张义的内心不免动了一下。仿佛发现了什么似得,可一时又有些抓不住重点。 正在此时,胯下的马儿突然嘶鸣了一声,随即就停下了脚步。 张义这才抬起头,向前方看去。 就见一个瘦瘦小小的乞丐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一张状纸,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嘴里还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哑巴?” 张义给了小三子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去问明缘由。 小三子点头会意,就翻身下马向着小乞丐走去。 骑在马上的张义,见小三子蹲下身似乎在询问着什么。也不知为何,对方始终没有回来禀报。 “小三子,怎么了?” 随着张义的话音落下,小三子才像反应过来了似的,站起身疾步来到马前。 “县尉,好像有重大冤情,要不把人带回去问话吧。” 说着,小三子还脸色古怪的向张义眨了眨眼睛。 “冤情?还重大?”张义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自己这些日子也清理了不少冤案,总不至于还有什么大案要案吧? 就在他俯下身要询问几句的时候,只听小三子低声说道:“爷,您再看看那个小乞丐。” 闻言,张义更加疑惑,欠着身子看向乞丐。 那张满是污垢的一张脸,看着似乎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等他再多看几眼,小三子已经朗声吩咐:“那个乞丐,你的状子,县尉已经接了,这就随着咱们回衙门吧。” 张义凭着对小三子的一贯信任,也懒得责怪对方自作主张。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张义和小三子在前面骑马,那个小乞丐则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随。 只是,在小三子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几人并没有向衙门方向走去,而是选择了回府的那条路。 等张义发现不对,小三子已经在马上欠身,凑在其耳边说道:“小爷,这下祸事了!后面那位是小郡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