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统领,主事,在山顶发现一个洞口。” 二人直等到临近五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负责搜索的探子才来回报。 张义不等没藏赤地发号施令,就直接吩咐:“令人守住山顶洞口。另让人捡拾树枝杂草,都堆放在山腰洞口那里。” 没藏赤地不禁好奇:“刘主事,你这是要干什么?” “没藏统领,你抓过田鼠吗?”张义向其挑了挑眉。 见没藏赤地茫然摇头,他才出言解释:“一会儿咱们在前面这个洞口放上一把火,升腾的浓烟会随风……。” 话说到一半,没藏赤地猛拍额头:“主事高明,用浓烟把那些人熏出来?” 张义点头称是:“不错,咱们只需守住洞口,那些贼人自然会束手就擒。” 与此同时,躺在山洞深处的陈思武正枕着臂弯,仰望洞顶想着心事。 他这番样貌,恰巧被正要起夜的夫人看见。 “夫君,怎么还不睡啊?” 陈思武摇了摇头:“心慌气闷,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夫人白了夫君一眼:“你呀,就会自己吓唬自己。咱们都藏进这深山里了,与外面又没有联系。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快点睡吧。” 陈思武越想越觉得不对,干脆坐起身:“不对,我的感觉从没有错过。” 他一边说,一边下了石床。 “夫君,你干什么去啊?” “我去洞口那边看看,不然心里不踏实。”说着,陈思武就头也不回的走出居住的山洞。 片刻后,他举着火把刚在通道里走了一半,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不过,这并未引起他的警惕,只以为是把守洞口的护卫,烧篝火的时候,木柴加多了所引起的。 可随着他一步步往外走,那股味道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呛的不住咳嗽。 他刚用袍袖捂住口鼻,就见狭窄的通道里有一股浓烟翻滚着向自己扑了过来。 陈思武这才意识到了不对,立即高声叫喊:“走水了!走水了!都快起来灭火!” 他一边说,一边往回跑,打算叫醒那些家丁护卫过来灭火。 陈思武的反应终究慢了半拍,没等跑到那些家仆居住的山洞附近,浓烟已经把他完全吞没。 “咳咳咳!”陈思武呛的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了,视线受阻的情况下,只能凭借记忆向着自己居住的山洞拔足狂奔。 先前救火的那点心思早被浓烟呛没了,此时此刻,只想带着家人从后面的山洞逃出去。 与此同时,原本在山洞里熟睡的其他人,也都被浓烟呛醒。由于视线被浓烟阻挡,只能纷纷叫喊着往前面山洞口跑去。 这些人刚跑出去不远,就一头撞上了被浓烟堵回来的陈思武。 这一慌张举动,惹得陈思武大怒:“都特么慌什么!!!夫人和公子他们呢?都给老夫去找!!!” 等众人好不容易在充满浓烟的山洞里,找到陈思武的一家老小。他才一声令下,带着所有人向另一个洞口冲了出去。 在经过了一段漫长且艰难的路程过后,几十人终于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后面山洞口的下方。 此时的陈思武还没意识到,这些浓烟是有人故意为之,只以为是把守前面洞口的护卫引燃了堆砌的柴垛所导致的。 他仰头看向离地高约十丈的洞口,又下意识用手拽了拽由木头绳索绑制的软梯。觉得还是不够保险,就示意一旁的护卫先上去。 片刻过后,眼看着那名护卫顺着软梯攀爬到了洞口位置,他刚要有样学样的也顺着软梯爬上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随即那名护卫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陈思武慌忙躲闪,只听“嘭!!!”的一声,随着护卫摔落在地,惨叫声才戛然而止。 一名机灵的护卫,见势不对立即把老爷护在身后,探头看向先前那个汉子。 只见在其胸前多了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正顺着伤口喷薄而出。 “啊!”他惊叫了一声,随即抬头看向上方的洞口。 与此同时,上面传过来一声叫喊:“都给老子听着!老子乃是飞龙院统领没藏赤地,想要活命的,都给老子放下武器。一个个的从下面爬上来,要是谁敢动不该动的心思,刚才那人就是榜样!!!” 话音刚落,山洞里的众人就齐齐惊呼一声。 飞龙院?洞外竟然有飞龙院的人? 陈夫人更是一把抓住陈思武的手:“夫君,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等陈思武想出办法应对,一名自认勇猛的护卫拨开众人,来到洞口下面。 “飞龙院的人给爷爷听着,你们最好放我们……。” “呜!!!” 这人刚说到的一半,就见洞口那里有一个黑影,夹杂着风声直坠而下。 紧接着,那名护卫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脑袋就毫无征兆的炸开了。 一时间,鲜血脑浆溅的到处都是。 这一幕正被站在前面的陈思武看了个清楚。 等他看清那条黑影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块足有头颅大小的石头。 没藏赤地的这记重击,不仅砸死了一名护卫,更是砸断了所有人想趁乱逃跑的心思。 只听“哐啷”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名护卫扔下了手里的横刀,疾步来到洞口下面,一边向上攀爬,一边大声呼喊:“我投降,我投降!” 陈思武早已心如死灰,更是没有宰杀这个叛徒的心思。他知道,那样根本没用。也阻止不了这些护卫投降的事实。 与此同时,洞口外。 张义正坐在一块青石上面,看着没藏赤地带着手下,在洞口耀武扬威。 一旁陪坐的师爷适时送上马屁:“刘主事,您这招妙啊。咱们毫发无损的就能把陈思武一伙一网打尽。” 张义轻咳一声,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谁又不是谁家的儿郎?谁又不是谁家的夫君,父亲?让这些手下少折损一些,咱们回去也好跟他们家人交代。” 这两句话,被周遭探子听了去,心里别有一番意味。 以前他们看待刘奇,当面尊称一句刘主事,其实背后都叫娃娃的。 如今听他说出这番话,感觉彼此的关系都变得亲近了。 没藏赤地也回头看向刘奇:“刘主事,你这人可交!比那些用兄弟的血,染红自己官帽子的畜生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