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病重,承瑞暗自调兵遣将,派健锐营和虎枪营驻守于庄宫门外。翌日凌晨,满朝文武闻之沸腾,纷纷出言训斥,然军权把持于承瑞一人之手,无人能真正与之抗衡。
四王子庄允襄居外苑已久,接到庄王病重的消息,连夜与四王妃赶回庄州。
允襄生性忠厚,在庄王榻前痛哭一番,又亲至三王府与承瑞面晤。宴席设在大殿,满满四桌菜肴,并两坛上好的黄酒。允襄酒至半酣,忽而掀了桌子,醉醺醺道:“我知道你嫉恨太子,前些年你出征陈国,指使属下日夜窥探东宫,这些我都能睁只眼闭只眼,任凭你胡闹。但太子是太子,父王是父王,谋逆是大罪啊,三哥!”他敛住悲恸之意,低沉道:“明日之内,你若不肯退兵,我身为庄国四王子,必将站在王城之上,与你血战!”
满地珍肴美味,碎瓷破碗。慕容狐领兵闯门而入,拔剑立在承瑞左右。
允襄哀声道:“我们当真要走到如此地步吗?”他跌跌撞撞,一手扶着额头,好似随时都要昏倒。承瑞甩甩手,示意众人出去。
他道:“阿狐,派人去请四王妃。”
四王妃此时正在飞凰殿与晚晴叙旧,两人谈不上有多要好,作为妯娌,两人曾在对付太子妃这条阵线上,结过同盟。四王妃言笑晏晏,道:“几年没来过你府上,格局摆设竟一点儿没变。”晚晴亲自剥开橘皮,递给四王妃,微微笑道:“我和承瑞都是念旧之人,旧物用着甚好,何必换新的折腾。俗语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在三王府里,连衣也是穿旧的妥帖。”
她话里有话,四王妃听在耳中,心里亦暗暗琢磨。
四王妃问:“王后近来可好?”提及两人共同的婆婆,心与心又贴近些许。兰烬上前续茶,晚晴接过红缠枝葡萄纹小茶壶,冷峻道:“我要和四王妃说体己话,没我的吩咐,不必进屋伺候。”兰烬脸上略有窘态,答了声是,默然退下。
晚晴给四王妃斟满茶,道:“在明面上,我是被废的王妃,她哪里肯见我?恨不得杀了我才是。她近来如何,我当真全无消息。”四王妃闻了闻香茶,噗嗤一笑,道:“她有孝顺的太子妃伺候,想必康健得很。”一顿,重了重语气,饶有意味道:“是旧太子妃!”她握住晚晴的手,道:“允襄的性子大家都知道,除去诚心实意,权钱富贵他视之粪土,从未想要和谁争些什么。自我嫁给允襄,与你一直情同姐妹。那时京城里人人都说你害死了楚国的公主,我还与人争论,替你辩驳。后来清国灭,我得到消息时,人已在别苑,月子里替你哭了一场。”
若要较真,整个大庄还真的只有四王妃与晚晴亲厚。
起码她说的这些,即便有拉拢的意味,却也都是事实。
晚晴回握住她的掌心,双唇轻启,欲要说句什么,却听兰烬在外间道:“娘娘,阿狐求见。”晚晴甚觉不悦,喝道:“站在外头说话!”
阿狐道:“启禀三王妃,殿下有令,请四王妃于大殿一叙。”
四王妃从凳上倏然站起,她太了解四王子了,知道他心性忠善,在国家大义面前,定将承瑞视作大敌!四王妃急急忙忙往外走,边道:“三姐姐,往后盼您担待。”
晚晴颔首,送她出了院门,方回寝殿。
翌日,晚晴拿出三王妃的朝服,仔细穿戴完整,命兰烬备轿入宫。兰烬深知晚晴待自己已有成见,遂没敢劝谏,只背地里使人将口风透给了承瑞。
承瑞未理。
虽已至年关,眼瞧着就要过年,可庄王大病,王宫被围,一切的内忧外患使王后手足无措,后妃们越发连节庆贺礼一类的话都只能私底下偷偷的说,越发阴沉压抑。晚晴是抬着轿子闯入后宫的,至王后宫门口,方下轿使人通传。
王后闻之颤栗,尖叫着从殿中奔出,远远骂道:“小蹄子,竟敢在我面前逞威风!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狠毒!来人啊”她龇牙咧嘴,好似要将晚晴生剥活吞。
晚晴立在台阶下未动,笑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但是你敢吗?”
王后饿狼似的扑到晚晴面前,抬手就要掴掌,被江无死死扼住。晚晴依然一动未动,她轻蔑的睨视着王后,道:“以前我当你是我的婆婆,故而忍让你,孝顺你。岂料你痛下狠心,竟想置我于死地还有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害死我皇额娘,染指我的姐妹!”她往王后耳边倾了倾身,微不可闻道:“想知道太子怎么死的吗?不是病死,是被人一刀捅死的!”
宫中的禁军蜂拥而至,拔剑比向晚晴。
王后几乎无法站立,悲恸的哀嚎声遽然而起,她疯狂的哭喊道:“杀了她,杀了她!废妃兆佳晚晴私闯禁宫,罪该万死!”禁军听令,一步步向晚晴江无围拢,王后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是你自找的!杀了你,我再去杀庄承瑞,我要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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