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闻之大惊,愠怒道:“你又使了什么鬼主意?火器营精兵数千,你不怕长公主带兵倒戈吗?”承瑞一笑,道:“你觉得晚晴会与我作对吗?”他看都没看江无,只慢里斯条的夹着咸菜就馒头。他不信,江无能拗得过晚晴。
待晚晴醒时,已近午时。
春上的太阳烈烈如火,已无半点寒意。晚晴干脆穿上了丝绸夏衣,高高绾起圆髻,朱钗尽褪,更懒得用胭脂。她吃完两碗米饭,方觉饱了,问:“殿下呢?”底下宫女回:“驸马吩咐,如果长公主问起,就说去操练了,还说让长公主去趟火器营。”
晚晴走出暖阁,见江无倚在廊柱旁,见了她也不行礼,便笑道:“你也不问问我去哪里了吗?”江无把一包东西往晚晴身上一丢,道:“去换上吧。”晚晴问:“是什么呀?”花白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灼得江无睁不开眼睛。
他道:“火器营的盔甲。”
承瑞正在城外军营检查操练,喊声震天,尘土飞扬。远远见有一骑人过来,便迎了上去。他等晚晴,已是望眼欲穿。
清国的本源在草原上,整个王族人人都会骑马。晚晴虽习练甚少,但自有一股机灵劲,能很快驾驭烈马。承瑞伸手要扶,晚晴却故意又往前走了几步,方翻身而下。
她动作麻利,丝毫不比男子弱。
承瑞会心一笑,领着晚晴走上高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军队。”晚晴抬目望去,只觉天地间灰蒙蒙的,没有尽头。士兵们动作齐整,气势恢宏,不愧为承瑞的主力军。
她挑眉道:“你舍得将火器营给我吗?”
身后无数护卫,承瑞斜身至晚晴耳侧,道:“只要你想,我任何东西都舍得给你。”他的声音微不可闻,晚晴却羞红了脸。
幸而众人皆知她是王妃娘娘,谁也不敢与她直视。
回到军营,晚晴见处处没有慕容狐,疑惑道:“阿狐呢?”
承瑞边处理军中事务,边道:“我派他去蒙山了,如果事情顺利,晚上就会回宫。”又笑道:“你今天的公务已经结束了,明日再来视察鸟枪发射。”
晚晴好似没听见,问:“蒙山?你是不是想杀了师兄?”
承瑞脸上骤然大变,神情冷漠道:“他们是刺客,曾在大庄刺杀我数次,只是没有得逞。若能一网打尽,是最好不过。你要记住,对待逆贼,决不可保有仁慈之心。”
晚晴道:“难道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承瑞飞快的批阅折子,斩钉截铁道:“没有!”
至夜半时分,承瑞依然站在庭中等慕容狐。他踌躇不定,既担心慕容狐的安危,又唯恐无法剿灭月华堂余党。直到天亮,才有士兵夜闯禁宫,禀道:“殿下,都统大人回宫了。”
承瑞眼皮打抖,问:“人呢?”
士兵道:“听骁骑营传话的人说,都统大人直接去了御医院。”承瑞浑身一颤,问:“阿狐可有受伤?”士兵支支吾吾,道:“卑职急着回话,没有来得及多问。”
承瑞怒火四起,道:“混账!”说罢,他大步往外,几乎小跑着往御医院去。
因伤兵太多,御医们忙得脚不沾地,连承瑞驾临,他们也没有闲空理会。承瑞往屋里寻了一大圈,不见慕容狐踪影。心中正是着急,见厅中摆着几具尸体,皆用白布盖着,一时慌得连拳头都握不紧。他随手拉过一个太医,问:“这些人都是谁?”
太医不知承瑞是何人,张口就道:“听说是殿下跟前的红人,所以才单独摆在厅里,要做法事呢。”说完,挣脱了承瑞,几步跑没了影。
承瑞慌了神,自他有记忆始,慕容狐便守在他的身边,亦奴亦友。阿狐每天都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好似从来不会生病,从来不会受伤。承瑞从未想过,武艺高强的阿狐会离开自己。他也无法想象,如果没了阿狐,他该如何向吴学士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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